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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岩穿了一件姜黄色的粗布对襟小袄,上头绣了几朵白玉兰,肥肥大大的秋裤,并没用裙子,头上整整齐齐梳着一对双丫髻,却也可爱异常黑道大佬。
唯独......这脸色蜡黄了些。
邢家租赁的是净慈庵的在山下的房舍,净慈庵也算是姑苏的名刹,因供奉的送子观音比较神通,每年来上香的夫人太太较多,姑子们便也生活宽裕,为留下个好名声,这山下的宅子也不十分的昂贵,多住着做些小买卖的商人。
岫岩家是独门小院,正房一间,左右各两间厢房,关上门来谁也看不见。一出门就是条窄窄的巷道,如岫岩家一般的小院细数数足有**家家,邢家紧邻东街第二。
巷道里都大门紧闭,岫岩只能往东街上走,不过十几步路,赫然就是个繁华的小街市。来来往往行人不断,两街摆着各种小摊子,新鲜的蔬菜、瓜果,箩筐,薪柴......应有尽有。
“邢丫头!”
岫岩四下张望,发现是对街有个包着头的妇人正冲她招手。岫岩迟疑小片刻,终究还是跨过了大街。
那妇人好不热络,往邢家的小巷子里使劲儿瞧了瞧,见无人追出来,这才拉着岫岩进了店铺中。
岫岩发现,原来这是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店面虽小,生意却很是兴隆,至少还能雇佣得起小学徒致命潜规则,总裁猛如虎。
几个年轻大姑娘见这妇人领着岫岩往里走,只是好奇的瞥了一眼,又缠着小学徒问个不停。
店铺后面别有洞天,竟是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院子正中有一株桂花树,遮住了小半个院落。
“姆妈,是哪一个来了?”
从侧面的厢房里走出来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髻儿,银红色的绸布小袄,玫瑰色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洒的线裙,看上去有几分的和善。
妇人拉着岫岩笑道:“我儿瞧瞧是谁来了?”
少女眼前一亮:“是邢家妹妹,你的伤可好了?”
妇人赶紧冲女儿打眼色,少女才知说错了话,忙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撒娇的拉住岫岩:“邢家妹妹别怪我,我姆妈总说我不懂事。你快进来,我有好东西与你看呢!”
少女的闺房很是清丽,天青色的床帐,湖绿色的绸缎被褥。堆在墙角的两台实木大箱子,想必都是四季常用的衣饰,窗台下摆着一张长条桌,充作了少女的梳妆台。
妇人没进门,“邢丫头先坐着,大娘去抱孩子过来。”
岫岩没在意,笑着点了点头:“大娘且忙你的,我坐坐也就去了。”
妇人和少女有些错愕,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等妇人一走,少女轻推岫岩嗔道:“你们家莫不是真打算将孩子留在我们这儿吧?虽然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但总归是条小生命,可实话跟你说了,我爹爹催着我姆妈把孩子还给你们家呢!”
岫岩怔的一身冷汗,她尴尬的笑了笑:“怎么能呢!”少女什么意思?莫非......那大娘要去抱的孩子是邢家的?可自己不是独生女吗?
少女见岫岩愣神,担心的在岫岩前后转悠,自己盯着她:“要不得,要不得,你果然是被你爹爹打傻了。”
岫岩不悦道:“我爹爹怎么打我了。”
少女对岫岩恨铁不成钢,水葱似的指头戳着岫岩的额头:“和我还瞒着呢!也不想想,你们家出了那档子事儿,街坊邻里有几个不知道的?邢大娘也是个可怜人,怎么就嫁了那样的丈夫!”
少女还想自顾自的说下去,却见岫岩真有了恼意,这才想起,邢家的大叔再如何荒唐,毕竟也是岫岩的生父,忙住了口,转而道:“好了好了,就当是姐姐说错了话。不过......这孩子你们家还是早做打算。”
妇人进门的时候刚还听见这一句,也跟着附和道:“邢丫头别不当回事儿,你绿珠姐姐也是一番好意。”
绿珠娘将襁褓中的孩子递给岫岩,岫岩手忙脚乱的托住,一见婴儿的小模样,心顿时软了。这孩子生的真好,白嫩嫩的脸蛋,眼睛黑玛瑙似的油亮亮,稀疏的头发像小鸡绒毛似的贴在头皮上。许是心灵感情,小婴儿见了岫岩就咯咯咯笑个不停,伸了肥肥嫩嫩的小猪蹄就要去抓岫岩。
绿珠娘轻轻一叹气:“怨不得你们娘俩舍不得这孩子,实在是可人,在我们家这三四日只笑不哭,夜间起夜也就是哼哼两声,像是知道别人的难处似的。要不是我们家你大叔......哎,这孩子......”
看得出来绿珠娘也有难言之隐。
绿珠趁机道:“这几天已经有了好些家娘子来打听小孩儿的消息,都说......你们家要是不愿意养活,她们都肯抱了家去。邢家妹妹,你仔细想想,你们家三口都吃不饱肚子,你爹爹又因为这个险些要了你的性命,何苦捡他回来!这又是个男孩儿,将来养大与你争家产又该如何?不如回去劝劝邢大娘,送了他走吧。”
就在这时,小婴儿不明缘故的哇哇大哭起来,脸蛋憋的通红,一声比一声嘹亮。
“了不得,你这死丫头。”绿珠娘作势拍了女儿一巴掌,忙从岫岩手中抱回孩子,一面哄着一面骂道:“邢丫头别听你绿珠姐姐胡说,这样好的孩子,将来肯定是要孝顺你姆妈的。”
小婴儿被拍的舒坦,又咯咯咯笑了起来。一双沾了水的眸子分外明亮,真叫人疼到心坎里去了。
岫岩打小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