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喝了两杯热茶之后,见自个女儿还没有出声相询的念头,苏景石坐不住了,这再喝下去,他要憋不住了啊,抬起头,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他摆出为人父的威严道:“三丫头,你可知为父今日为什么要来?”
苏心妍就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状:“女儿不知,父亲是来接女儿回府的吗?可是如今祖母不在,父亲即便要接女儿回府,也得等祖母回来之后告知祖母让祖母决定。”
苏景石就有些郁闷了,他倒是想把这个女儿接回右相府好好调教,可他不敢开这个口啊,他要是现在就开口和老王妃说要接女儿回右相府,老王妃只怕就要闹上金銮殿。
他咳了一声掩饰他的尴尬,然后才道:“三丫头,你和你外祖母难得相聚,为父又怎忍心这么早接你回去,为父这次来,是因为你母亲的事情,她……”
“父亲,心妍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父亲确定是为母亲而来?”不等苏景石把话说完,苏心妍就出声打断。
面对女儿咄咄逼人的清冷目光,苏景石不由一怔,从前那个在他面前一副唯唯喏喏的三女儿,怎么竟敢这样咄咄逼人看着自己?来不及深思,他心中又想起沫儿死前曾经让皇上都同意,此生她的女儿可以不唤二夫人为母亲,永远只唤二夫人,三丫头这般说,是在提醒自己这是皇上曾经答应的。
一时间,苏景石心中又有些惊又有些不敢相信,他惊讶于在他印象中胆小懦弱的女儿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不胆小懦弱了,还敢舀了他的弱点来拿捏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苏心妍,半晌,才将憋在他胸口的那口气咽了下去,生涩的道:“为父此次来,是因为你大姐姐而来,昨天在长公主府,你怎么能看着你大姐姐受委屈呢?你总归姓苏,是我苏府的女儿,你大姐姐不好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又这么糊涂?”
一边听着的楼轻狂俊脸就阴沉下来,他还真敢说!若不是念在他是妹子的爹,他早就一拳头挥过去了。
见过偏心的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爹!
苏心妍抬起头,清亮的眸色毫不畏惧甚至带上了些许的嗤笑看着苏景石,她一字一字的道:“父亲,敢问大姐姐她受了什么委屈?在那样的情况下,父亲您觉得,安乐能为大姐姐做什么?又该为大姐姐做什么?父亲您原来也知道,安乐也是姓苏的么?安乐只道父亲早就忘了有安乐这么个一个女儿呢,父亲您说得好,大姐姐不好了,安乐又能好到哪里去,可是为什么同样的话,父亲却不对着二夫人和四妹妹说去?难道就只有大姐姐是父亲的女儿,安乐便不是了么?还是说,在父亲您眼中,安乐即便是被四妹妹毁了容,也是安乐活该的么?”
她从原本的心妍自称改为安乐,意在提醒苏景石,她不但是他苏景石的女儿,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再不像往日一般任由着人欺凌也不敢还手了。
苏景石被她一连番不留情面的责问逼得哑口无言,渀佛这才看到她脸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一般,脸上适时的做出父亲应有的担忧和关切:“三丫头,你脸上的伤怎么这么严重了?”那天那个乔大夫不是说只要调养得当,不会留下伤疤的么?怎的就变成这么严重的样子了?
他可不是因为担心苏心妍才表出现一副担忧急切的样子,而是因为想着这个女儿的脸变成这般模样,太子殿下见了肯定会心生厌憎,届时还肯不肯娶这个女儿为太子妃还是个问题呢,不过好在还有清丫头在,太子殿下向来很喜欢清丫头,若是太子殿下因为三丫头的脸被毁了,不肯娶三丫头为太子妃,那清丫头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妃了?
他心中迅速的思谋着,苏心妍看着他眼里的野心就不由得厌惮的皱起眉头,有这么一个渣爹,真正是倒胃口!
“安乐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父亲难道还不清楚?何必多此一问。”淡然的抛下这么一句话,苏心妍便不再将目光凝在苏景石的脸上,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一口口水啐过去。
听着自己女儿生硬中明显带着生疏和嘲讽的话语,饶是苏景石脸皮再厚,也忍不动有了怒意,他望着苏心妍就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三丫头,为父知道你四妹妹她的确做得过份,但如今你四妹妹不是已经被送到乡下庄子里去受到惩罚了么,你身为姐姐的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些?还有,就算你不能原谅你四妹妹,为父也能体谅你,可你大姐姐她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让长公主将她赶出府?你可知道,这往后别人见了你和你大姐姐,只会说苏府的女儿不得长公主喜欢,你让你大姐姐沦落至此,于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听到这里,楼轻狂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起了身正要说话,苏心妍赶紧拉拉他的衣角,他勾了头,见妹子漂亮的凤目清清亮亮的满是乞求的看着他,这心里头的气就由不住散了,随之而起的是对妹子由衷的心疼,哼,妹子的爹不疼妹子没关系,从今往后,有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疼着妹子就行了!
按着心头的怒火,楼轻狂冲着苏景石哼了一声方坐下。
苏景石这才注意到他,眉毛就不由皱了起来,他今儿早朝时也从同僚口中听到了,老王妃新收了个孙子,为着这事,老王妃还难得的上了早朝求见皇上,皇上自然不可能不允,然后他又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