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茂生轻叹了一声,说道:“我当时便觉得不妥,就悄悄派了人去跟着那姓何的,可是这时间已经过去近两个时辰了,除非说那人并不住在这五台山上,否则我派的人怎么也该回来了……他至今未回,我也不免朝着坏处去想,只怕他大概已经回不来了!”
锦绣抬眼看了马荣山一眼,见他正在低头深思,不免抿了抿唇,低声说道:“这事怕是还要尽快告诉卢公才是!”
卢太翼那里有“福缘榜”,那榜上有名的十三个人里有没有今天这个姓何的,自然是一看就知道。便是这姓何的真是被人派来试探的,她也总觉得那“福缘榜”上该有线索可查才是!
马荣山也知道锦绣说得是正理,当下放下酒杯,匆匆告辞而去。
崔茂生又缓缓地替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饮尽,望着马荣山离去的方向轻叹了一声,说道:“荣山先生真是可惜了……若是荣山先生再仔细些,若没有《三国演义》出世,怕是我们都能过得太平些……”
他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透彻了。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想来便是马荣山穿越者的身份对其他穿越者已经不再是秘密,于是马荣山的交友圈便受到了某些人的关注。
马荣山祖籍定州,而崔茂生却是生于清河、长于清河,两人一个隐居耕读,一个却经商为业,就这样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居然“一见如故”,十几年如一日地相交来往,其实也怪不得别人会疑心于崔茂生。
锦绣轻叹了一声,按下了崔茂生还想倒酒的手,说道:“此事如今究竟有何内情,尚未可知,你又何至于此?”
崔茂生苦笑着看了看锦绣,说道:“妹子呀,你也谨慎着些吧,若是被那有野心的人给发现了,那后果……唉!”说着,他便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锦绣自是看得出他别一番故事藏于心中,只是他不愿说,她也就不问,只笑了笑,说道:“实在不行,找个深山老林的,终于山林,谁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实在不济,不是也有一死吗?我连活着都不怕了,难道还能怕死不成?”
她确实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虽然要早做防备,但是为此忧心地愁眉不展,那倒不必!日子总是人过出来的,只要自己心够宽,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不过她虽如此想,却是不好如此去劝崔茂生,毕竟她算得上孑然一身,可崔茂生却还有父母亲眷,妻儿子女要牵挂的,这却是没有办法去将心比心的。
“你与家里并不亲近,就自己一个,自是不必如我这般瞻前顾后、左右为难的,这点我可不能与你比!”崔茂生终是抿唇一笑,脸上的苦涩倒也消减了几分。
锦绣这会儿早就已经没有了食欲,又看了看天色,知道今天大约是听不到马荣山的回信了,倒又劝慰了崔茂生几句,便起身告辞。
崔茂生也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并不适合这么晚了还留在外头,便亲自送了她一程,亲眼看着她进了望海寺,这才回返。
等崔茂生回去的时候,马荣山竟是已经在他那小院里候着他了。
崔茂生眼睛一亮,急走了两步,急切地问道:“先生!卢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