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流,吞没了他们,一个藤蔓,绑着两个人,在急流之中,沉沉浮浮……
早晨,安洛溪是被噩梦惊醒的,猛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涣散而又茫然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刚才梦境之中的画面,如同鬼魅,让她感到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咆哮着阴森,那种刺骨的冷,如此的真实,还有那漫天的恐惧,做梦之中,她看到了冷擎苍,浑身浴血,站在远处,睁着一双幽怨的眼睛,一直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是一把刀子,剐进了她的心里,她伸手,想要去触摸,却发现他却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焦虑,她着急,张开嘴巴,想要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宛若被人掐住了般,叫不出声音,即便用尽浑身的力气去嘶吼,却吼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老公,老公!
她好想回去!她好像立刻就见到老公!
好想扑进他温暖的怀抱,好想依靠在他的肩头,好想……
安洛溪双膝并拢,屈膝,双臂抱着,冷擎苍浑身浴血的画面,成为了她脑海之中挥之不散的恐惧,到底有什么办法,才可以逃离开这里呢?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安洛溪的脸上瞬间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门开了,冯季唐走了进来,看到安洛溪,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道诡异的笑容,这一个月来,这鬼一般的男人第一次走进她房间,用这般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昨天夜里,青阳县发生了8。5级地震!”
轰!
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到底是灵验了!
8。5级地震,足矣毁灭一座城市!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安洛溪冷冷的问道,“你把囚禁在这里,到底算什么,若是担心我会泄露你们的秘密,你干脆直接杀了我!”
“我想洗白!”
什么?安洛溪愕然抬头,她的耳朵,没有听错吧?
这个鬼魅一般的男人,这个杀人都不眨眼的男人,竟然说他要洗白?
“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一直过这种刀刃上舔血的日子,你会相信吗?”
安洛溪当然不会信,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看起来,又显得那么真诚呢?而其,这真诚背后,似乎含着一层浓浓的忧郁?
“我的父亲被人陷害锒铛入狱,我要找到证据,但是,身为他的儿子,我更要我帮他夺回地盘!”
没有阴森,没有嗜血,冯季唐的声音,听起来透着浓浓的疲惫,只是几个月,他便已经伪装的乏了,累了,受够了,这就是他没有一枪杀了安洛溪的原因,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也许能够帮助他。
一个黑帮想要洗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在他们的手上,还有那么多条的人命。
“我杀的,都是一些社会败类!”见安洛溪的表情中带着一股强烈的不信,冯季唐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
冯季唐站起身,神情带着几分失望的朝着门外走去,这个社会,有好便坏有人相信,但是从坏人变成好人,绝大部分人都会说他们这是在猫哭耗子,假扮慈悲。
“我能帮你做什么?”
待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安洛溪的声音传来,这个时候,她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戒备和怀疑,她缓缓起身,望着冯季唐的背影,突然之间,觉得有几分高大。
“以你的名义,带上帮里所有的兄弟,去灾区!”
一个黑社会社团,去灾区,大难当前,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们的身份,冯季唐想要帮会在世人面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而这个时候,安洛溪的脑海之中也闪过一个念头,这种大难,冷擎苍又怎么会不去呢?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我们现在就!”后面的“动身”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安洛溪便截断了他,“不急!”
“我列一张单子,你迅速让人去把这些东西采购齐全!”
说话之前,安洛溪便已经低头哗啦啦的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张写满了各种药品名称的清单交到了冯季唐的手中,“现在那里,最需要的是这些!”
“好,我立即让人去办!”
冯季唐拿着单子,飞快的跑了出去,安洛溪一个人站在房间内,望着滂沱的雨,陷入了沉思之中。
青阳县的水库,位于整个县城最西南的位置,在这次地震中,也被损坏的极为严重,冷擎苍等人顺着水流而下,一直冲到了水库,到底是体质惊人的特种兵,换做普通的兵种,根本没有能力驾驭和控制如此湍急的水流,但是他们都不是正常人,冷擎苍站在堤坝上,清点人数,然后,他让一部分人留在水库,对水库进行围堵,如此湍流的水流,若是冲垮了这已经在地震中毁的不成形的水库,直接冲向县城,那后果简直是不敢设想。
同时,南宫卫和东方傲已经连好了无线电,雨实在太大,信号也是断断续续,很是微弱,冷擎苍扯着嗓子和指挥中心汇报着这里的情况,同时,他告诉指挥中心,水库这里的情况十分危急,得快点想办法派人增援。
说到这里,信号再次断了,冷擎苍望着他留在水库防护的小分队,神情庄重的说道:“你们一定要撑到援军来的时候!”
这是一句有着千金一般沉重的嘱咐,也是冷擎苍代表整个青阳县祈求他们,这个时候,没有上下级的关系,有的,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