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极尽嘲讽,却又卷着铺天盖地的落寞和心痛,她只觉心酸得无以复加,嘴唇嗫嚅,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

一反萧尧的颓唐,怀陌却是扬着唇,眸光若繁星璀璨,径直走到沉醉身边,将她半搂入怀,唇随即触上她的鬓额,以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道,“嗯,这次没有犯糊涂,回去爷有重赏。”

萧尧缓缓走向沉醉,直到她身边,眸子毫无忌讳,深深凝在她的脸上,仿佛一眼就是一生,一眼就是永恒。

沉醉顿时只觉连骨血里都是不能承受的酸重,她唇色煞白,“对,对不起……”

萧尧却蓦地扬了唇,竟仿佛是在笑,他问,“你告诉我,什么是执迷?什么又是真爱?”

沉醉只觉咽喉处死死哽着一团什么,又酸又热,她只要动一动,几乎就要哭出来。她紧紧咬紧了牙,不敢出声。

萧尧目光瞥过怀陌,又问,“你又怎么知道,我对你就是执迷,他对你就是真爱?”

沉醉眼眶大热,虽然知道这样说清楚并非坏事,但萧尧的痛苦仍旧是让她手足无措,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她该说的刚才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那些话只会让他痛苦。倒是有能让他一时好受的话,可她不能再说了,再说,那痛苦只会镌刻得更深。有的事,就是需要这样快刀斩断。

萧尧也没让她手足无措太久,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又爱又恨,又怨又眷恋,随即便不再看他,却是看向怀陌,“好一个手起刀落,萧尧佩服!”

沉醉正狐疑他话中意思,萧尧又看向无遇,“看来明日的大礼我是观不上了,就此别过。”

说罢,萧尧转身离开,看也没再看她一眼。

沉醉望着萧尧决然的背影,下意识动了动,腰间那只手臂随即将她扣紧。

无遇神色复杂地看了沉醉一眼,又看向怀陌,眼神里忽地极尽嘲讽,冷笑,“你也走吧,希望你往后能对得起我今日帮你!”

无遇说完,冷哼一声离开。

两人出门,天上忽地下起了小雪,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名侍女,手中拿了大氅。怀陌接过,甚为殷勤地为她披上。沉醉看了看怀陌,沉默着走进风雪里。

怀陌随即跟上,将她半搂入怀,沉醉挣不开,只能让他搂着走。

她一路没说话,回去之后,怀陌又殷勤地为她脱去大氅。沉醉淡淡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勾了勾唇,“又是你算计好的?无遇说他帮你,那么其实一切都是你的意思,是不是?”

她淡漠的模样,难得没有让他发脾气,反而甚是愉悦地望着她,随手将大氅递给侍女,坦然点头,“是。”

“什么时候安排的?”

“出去为你传午膳的时候。”

沉醉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个字,良久,缓缓道,“怀陌,你真狠。”说完,便进了内室,窝进软榻里,抱膝烤火。

怀陌跟着进来,他这时心情很好,也不再计较沉醉的桀骜不驯,“我不对情敌狠,你还想我对我自己狠?”说着,他自觉地坐到她旁边去,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强行亲了亲她的脸,哑声笑道,“嗯,真乖,丝毫没让爷失望。”

沉醉睨着他,“你就不怕我选了他,你不得不黯然离开?”

怀陌挑眉,“怕?我为什么要怕?你想选他,尽管选就是。”

沉醉微愣,他竟然这么好说话?

果然,随即就听怀陌阴狠道,“不过之后一切后果由你承担。我从此再不会对你好,再不会宠你爱你由着你使小性子,我会将你囚禁起来,嗯,用锁链刺穿你的足踝,把你囚禁在我的床上,让你随时伺候我,给我生孩子。再把孩子抱走,不让你见他一面,只让你接着生,到我死时,再拉着你陪葬。”

沉醉乍地脊背窜寒,睁大了眼睛望着怀陌狠辣的样子,毛骨悚然。

怀陌说完,就静静看着她的反应,见她害怕,还恶意的大笑起来,俨然一个大魔头。

沉醉见他这样就气不过,敛了敛心神,道,“你敢!无遇说了,他要帮我除掉你。”

“小笨蛋!”怀陌扬眉,嚣张地望着她,斥道,“你以为,无遇如今还动得了我?”

“不……不能?”沉醉忽然结巴,想起怀陌这时的可怕,忍不住心里发毛。

怀陌紧紧抱着她,笑着去亲她的唇,哑声告诉她,“我就是要你,谁敢拦我,我谁也不认,哪怕他是我的师父。”

“你,你也要用铁链把他的足踝刺穿?”沉醉背脊都是凉的,这时怀陌虽是笑着,可是让她害怕。她想起无遇方才说的,他和萧尧极有可能因为她互相残杀,当时她还当无遇危言耸听,可是现在见怀陌这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她忽然很怕无遇一语成谶。

怀陌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脸,摇头。

沉醉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不过……”怀陌忽地话锋一转,“我会用药封住他大半的功力,到和萧越仁不相上下的样子,再把他和萧越仁软禁在同一个屋子里。”

“……爷,你狠。”

怀陌也不否认,只是抱着她,轻轻的吻着她,“别怕,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很好,你以后使小性子我也尽量让着你。嗯,刚才还立下了大功,要爷怎么赏?”

他笑着问她,半点没看出来刚才那副阴险的样子。

沉醉问,“什么大功?”

“帮爷打败情敌,你立下大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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