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忽而就静如坟墓,唯有冷风吹着桌椅布尾端的精致流苏发出沙沙的声音,给他手中的动作作着伴着,交织成一只哀怨残忍、苟延残喘的晦涩阕歌……
方九朔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直有一只弓,绷得紧紧的,只有手下人的脖子断了,他的心弦才可以断,一刀两断,干干净净……
夜离影浮出痛苦的脸色,喉间窒息,微张的嘴角,如垂死挣扎的小兽般发出呜呜呻吟之声,方九朔的手忽而就松了力道,俯下脸贴上她的嘴唇,舌尖掰开她的齿关,不由自主的往她嘴里渡气……
此时此刻,他才晓得自己着了她的魔,她就是他身上掉下來的一块骨头,她痛他也痛,她窒息他也窒息,他终究断不了那弦……钳住她的大手变成了摩挲,一遍遍疼惜的温柔的拂过她的颈,拂过被自己摧残的伤口,他知道她喘过了气,便咬上了她的唇,狠狠的吮吸撕咬,舌头在她口中点火,蚕食她的甜美,攻城略地、强壤夺,只恨不能她剥了吞下肚去。
夜离影在半生半死间,颠簸着也吻他,当他的唇触到她的一霎那,她的心便张成了一个藤蔓,他就是那大树,她想要死死的缠绕着他,到了这一刻她才晓得自己是真的爱他,到底有多少次的亲吻,她和他,从前她总是抵抗的,其实,沒有人晓得她那卑微的抵抗下,其实藏着一颗想要回应的心,她渴望他的亲吻,这一秒却沒有什么值得隐藏的,她想让他知道,她是真的爱他的。
感觉他婆娑颈部的手掌渐渐灼热,扶诅膀的手也慢慢环抱上了她的腰,她的双手也环上他的脖子,依靠着來着灵魂深处原始的热情,想要和他靠的更近,想要将自己化成一滩水,融入他的血液……
她纤削的手移到他胸前,拂过那恼人衣裳的层层叠叠,灵巧的滑进他的胸膛,触上那**的肌肤,那触手的滚烫,叫她的心砰然大动,鼓动不止……可是,她却像是敢于冒险的孩子,沒有畏惧犹豫……
有冰凉如玉的东西贴上了火热的身体,在他胸前肆意游走着,他意识到那时什么,不可思议,她怎么会?身躯猛地一震,只觉那一分冰凉冻住了咆哮叫嚣的血液,不假思索的扯出她的手,怒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我……”她在干什么?她也不晓得啊?只是,只是……
“谁教你这些的!”他看着她,满目沉浸迷离,青丝凌乱,脸色晕红,嘴唇留着娇喘,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在她茫然如堕云海之际,他深深的吸气,重重推开她,双眸牢牢的盯着她,似乎又是在盯着她身下的床,她所处的房间,她的身份,方九朔觉得自己被她推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狱,还有谁可以教她这些男女之事,又是谁可以这样将他的心肠随意的刮了一次又一次,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那漆黑的夜色,浮动的暗云,遮住了窗外的明月。
“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那冷冷的音调,冷凝了寒月,“你可真是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