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fēng_liú弄异界:无良邪尊!……”忽视他似责非责的话,她小跑过去,眼角眉梢全是笑,“少爷,您回来了。”
他睥睨一笑,站直了身子,道,“小离,你真是有心啊,知道少爷懒,帮少爷我将衣裳都晾晒好了。”
“谢谢少爷夸奖,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少爷满意就好!”她笑的一派心安。
满意?是挺满意的,几不可闻的轻声一哧,他望了望那围着碧水的翠竹,那是他不远千里引来的龙鳞竹,斗雨凌霜,傲首群篁,他视如珍宝,可是,她居然用来晾晒衣裳……
“少爷,衣裳全部洗好晾好了,天也黑了,您也要休息了,这儿是不是没奴婢什么事了……”她低声试探着问着,心里惦记着方九绫的棋盘,这样晚的时候,柳浮羽应该早走了。
“两只手伸出来。”
踟蹰一下,觉得他声音清冷,她依言伸出手,怀里巧然一重,四方寸薄的东西,触手冰硬,是方九绫的棋盘,她抬头古怪看他,夜色弥漫在眼前,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看什么,小离你不是要回去么?”他淡然道。
夜离影稳了稳怀里的棋盘,双手放在那弯着牡丹状的托手处,那两处,残留着他大手的余温,那般柔软温煦的温度,恰似暖云抚过她冰凉的手掌。
“不舍得走么,是想留下来陪我?”
手又凉了回去,她瞪眼,嘴角微抽,逃之夭夭。
***
冰凉舒适的风,拂过红菱苑,那碧莹娇嫩的小草、花枝横溢的藤蔓、枝叶繁茂的绿树,顺着那精美的桃木镂空窗子,徐徐流入,缓缓袭人。
屋里,小巧可人的琥珀色楠木床子上,那轻柔稀薄的粉色纱质床幔里,方九绫睡姿如婴,呼吸均匀,白皙的小脸,脸颊上微微的红色,好像春日枝头朵朵娇嫩的桃花,悄然绽开安详静美。
刚洗过花瓣澡,她娇小玲珑的身上,还残留着夜离影悄然洒下,淡如云烟的‘梦香’。
那一身红衣,纤削的指尖拂过那轻漫飘然的粉色纱幔,望着床上的宁静美好的容颜,低低的唤了几声,梦中人没有回应,唯有梨涡点点笑意。
夜离影叹了一口气,淡声道,“好好睡吧!这香很好用的!”
缓缓走出门去,一袭红衣飞身朝外,瞳孔深处里,那一处,楼宇威仪,门口,两人青年男子,身姿挺立,神色严峻,眼光如鹰,手中大刀迎光发亮,阴寒刺眼……
夜色如墨,夜影斑驳。
辉煌的楼宇,玲珑的飞檐,四角,高高悬挂着剔透的琉璃灯,灯光流紫溅红、如梦似幻,朦胧间,勾勒出楼宇精致绝伦、独具匠心的轮廓。
她伏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璀璨如星辰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灯下,琉璃煌煌,人影幢幢,门口站着正是那两个青年男子,一律黑装,手握大刀,肃穆而立。
她乔装打扮来了这里数月,这月华山庄全庄上下分外松懈,殿宇楼阁除了小姐少爷的住处,其余没有一处是不能随便走动的,除了这里,古古怪怪,专人把守。
背靠着粗壮的树干,一手微然支着下额,她侧着脸,静静的等着,妖娆醉醺的琉璃光下,那两人面色泛着倦怠的红晕,那颜色好似饮了醇厚的美酒一般,纤削的指尖轻快随意的在白皙面颊上点着节奏,哼!他们不睡觉难道还能不入厕不成?
闲闲的打量,眼前辉煌的楼宇,突起而建,独立傲然。
胭脂朱红墙,幽蓝琉璃瓦,分约两层,二楼的四面镶嵌着瑰丽的雕花鎏金红木长窗,一楼的三面雕刻着脚踩祥云,口衔牡丹的金凤凰,一面两扇类窗的雕花鎏金红木长门,两人把守却没有上锁,是进出此楼的唯一途径。
漫漫长夜,冷风飒飒,树枝颤颤。
那飞檐四角的琉璃灯,迎风旋转,摇曳生姿,丁玲脆声,似是翩然歌舞,迎合离影手指的节奏。
眼睛发涩,手脚冰凉,她不耐烦的收回手指,想来,今晚,他们是不会入厕了,果真是跟主人一个德行—讨人厌,失望的抬头望了望天空,星斗棋布,明月高照,她暮然笑了,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好玩的事。
眼角一斜,她轻然扯下一片树叶,绿嫩如碧,轻薄如羽。
掂在莹白的掌心,她单手于眼前搭了一个小棚子,双眸粲然,四面八方眺望,眼角扬起,暮然定在某一处。
嘴角荡起点点涟漪,她对着叶子轻呵了一口气,叶子飘离掌心,她亦飘离了树。
***
夜色好似无边无际的黑碳色潮水,徐徐淹没吞噬了这院子里原本零星的景物,薄薄月光洒向夜色,便是洒在潮水水面,浮光掠影间,全然如冰寒冷的白光。
月光,轻薄如冰消,红衣,妖艳如火焰。
夜离影踮起脚尖,半蹲在梨白病美人—柳浮羽,幽谧闺阁的脆弱青瓦之上,冷风猎猎乱发,琴音铮铮掠耳。
琴音,是从梨白美人闺中传来的,夜离影伸手掀开一片青瓦,只觉一阵张狂玄风扑面而来,且涩且苦、且乱且冷、且燥且凄,五味成杂间、一团丝麻绕她一身。
柳眉一蹙,她抓住青瓦的手,莹白如壁、纤削剔透的指尖,顺势将青瓦划破一道痕。
琴调,依稀可辨的应该就是‘雪殇’,因为方九绫这几日也是没日没夜的弹奏这曲子。
可是,传说中,琴韵……怎会如此……绝世的‘素羽琴仙’,琴音怎会如此?
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被柳浮羽撩起的纷乱不适,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