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校园全能高手!”愤然唤她。
“嗯?”本能的望向方九绫,粉衣静静垂地,白皙小脸肃穆,娇嫩的樱唇一启一合,低声吐出一句,“到底是哥哥重要,还是那破玉重要?”
手背上那蓝纱,轻如蝉翼的触感,无声无息间,化作一把刀,锋利阴寒的刀背残忍的割着她的手,纤削的手指朝手心刺了下,她淡淡的伸手抚开那蓝纱,朝方九绫笑道,“当然是少爷重要啊!那什么破玉当然比不过少爷啊!”
“这才像话!”听她这样说,方九绫十分满意,小脸一松,松松再次坐下,倒了杯水咬在唇上,双眼迷糊的四处望望,冷不丁想到了什么,支着脸望向夜离影,叹道,“果真是没有和哥哥有那什么什么啊!”
夜离影垂头,不语,但闻方九绫自顾自的清了清嗓子,低声嘀咕说,“那东西就在哥哥身上啊,啧啧,果真是还没有发生什么啊,我还想着喝满月酒什么的呢?”
“小离,你没事的时候,就多去后山转转啊!我不要你伺候的,呵呵!”决然忘了刚刚的小插曲,方九绫奸笑着,朝神色难辨的小离挤眉弄眼说。
***
花海,琪花瑶草,雍容繁盛的绽放了大片,五彩缤纷、花草缠绵,仿佛一条绮丽灿烂、美轮美奂的锦绣铺在地上。
花海中央,一处青石亭,清池相绕,檐角碧泉,飞花碎玉。
美人玉子,立在亭中。
那男子,玉冠蓝袍,袍袖流云;那女子,素妆白衣,衣摆溅泪,正是方九朔与柳浮羽。
“若是住的习惯,就一直住着吧!要是当真不想住了,又不想回家,表哥自会帮表妹另外找一个好住处的!”望着面前脸色苍白的柳浮羽,方九朔柔声说。
“你不怪我?”柳浮羽凄声问。
“你是妹妹,我是哥哥,妹妹作错了任何的事,作哥哥的也不会责备!”他轻然。
“那么,可不可以……我是说,有没有可能让我和九绫一起,陪在远飞身边!”
眼眸如月,淡淡蓝光,嘴角微动,浅笑吟吟,“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柳浮羽 蛾眉微颤,螓首微点。
“若这是远飞自己的打算,我自然不会阻止……”低韵入耳,柳浮羽那漂泊不定的眼神聚拢看他,剪水的眸子溢着熠熠生辉的生动,且见他淡然伸手,指尖,修长白皙;指骨,精致均匀,只将身侧那青石柱轻轻敲打一二,又道,“但,倘若他真要这样做,我决对不会将九绫嫁给他!九绫的夫婿此生只能爱她一人,疼她一人,多一个都不可以!”
柳浮羽,浑身冰冷,如坠寒冬,梨衣颤栗,如枯枝白絮,刹那间,惨败凋零了最后的希望。
花海,泛着连绵无尽的浪花,芬芳浪花中,起起伏伏着琐碎稀疏的声音。
小离手提小竹篮,默默的站在烂漫的花海中,一身红衣随风而舞,如胭如火、如丹似霞,恰然一支幽然绽放、瑰姿艳逸的曼珠沙华。
算不算是偷听呢?她不过是替方九绫采些花罢了!真的,不是故意要听的,转身欲走,遥遥的,一声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轻唤声,那人说,“小离,你过来!”
“其实,远飞心里装着谁,表妹你应该知道的,又何必执着,天下男子何其多!”方九朔轻声一叹,转身顺手拉起小跑过来的夜离影,手掌将她冰凉的手牢牢捂紧,两人踏下青石台阶,曳地蓝袍婆娑,水面微微波澜,“远飞他……不是你的良人!”
强压下想回头的冲动,夜离影紧步随着方九朔离开石亭,只是觉得依柳浮羽那样的性子,既然可以为路远飞委屈自己到这样的地步,这一刻黄梁梦碎也绝对不希望有人看见她的悲哀,那样的怜惜,与她,大概只是讽刺讥笑吧!
“少爷……去哪儿?”夜离影颤颤的问。
“去……看一个人!”没有回头,他说。
宽大扶风的袍袖下,他紧捂住她的手,他的手温暖的像个小火炉,握着她冰冰凉凉的手,她手心不禁长满了细细的汗,似是冰雪融化了一般,湿滑腻腻的感觉,她想要松开,可是,仅仅只是想了想,随即便任他捂着自己。
天边,流云卷卷,浮霞蔓蔓,飞舞着,缱绻着,缠绵悱恻。
他拉着她的手,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他们的周身景物斑斓变幻,两人的脚步,窸窸窣窣的踩过满地的枯落黄叶;两人的衣袍,随风浮动微微搭在一处,沾染了些秋凉的露滴。
晚风如歌,从巍峨的山里深处吟出,幽幽然,绕过萧萧森森的高木,发出堪堪凄凄的恰似箜篌的声音。
他们的面前,是一处青石坟墓,深沉厚重的壮丽坟墓,宁静而肃穆,隐约几分苍劲。
夜离影静静的驻在墓前,一道清冷的暮光斜斜的打在她侧脸上,她苍白的脸庞无喜无悲,扯了扯嘴,流出的声音,云淡风轻的几近破碎,“少爷,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带我来看方严的坟墓干什么?
“今天是我父亲的生辰?”慢条斯理的说了句,他缓缓俯下身,伸手撩起坟前的一只清冷的青花酒壶,将那白花花的美酒,倒在壶边两子杯子里。
她淡然,“是么?”
低嗯了一声,他端起一杯,轻然洒入脚下的泥土中,再端另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默默的注视着墓碑,没有说话,也没有下跪。
夜离影淡看着他的动作,清淡的暮光中,他如玉的挺立身姿无端端被勾勒出几分萧条,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