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一道圣旨传来。
白七浅,被册封为裂章国的扶摇公主,下嫁于槿徽皇朝当今圣上夜离渊。
夜若尘看着手中的圣旨,轻声笑了出来,喃喃的语气好似对情人般的温柔:“扶摇,你就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我的身边。”
第二天,夜若尘下令,连夜赶回安宁城。
白七浅缓步从马车中走下来,抿着嘴唇,看着夜若尘。
夜色的渲染下,她的面容美丽得好似虚幻,仿佛轻轻触碰,整个人就消失不见。
红鸾手中拿着一壶酒,走到白七浅的面前,嘴角带着笑意:“呵呵,短短十天的时间,就成为和亲公主了呢。九婀,恭喜你。”
说罢,将手中的酒壶丢过去给白七浅。
这一次,白七浅并未拒绝,而是伸手接过酒壶,仰起头,饮酒。
烈酒灼人心肺,这句话半点也不假。白七浅忘记自己究竟有多长的时间没有喝过如此烈性的酒,心空有泛着空虚的疼痛。苍白而美丽的面容出现一抹艳丽的红晕,多了几分妖冶的美丽。
夜若尘抿了抿嘴,始终未说一句话。
倒数几红鸾走上前,眼神凄迷的看着夜若尘:“呵呵,伤心了么?”
夜若尘甩袖而走,徒然留下一道孤寂的背影,清冷,而又入了人心。
红鸾低声说道:“九婀,当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紫衣金冠,长发束起,站立在众人之间,邪魅的笑着。那时候我在想,到底是怎样的人儿,才能融入他那双眼睛呢?”
回忆当初,那人置身在众人之中,看似fēng_liú俊雅,实则在冷眼旁观,超脱在九天之外。
红鸾在渊王府,素来性子沉稳,淡然,不与人争。
只是那天,她全然不知道自己竟会目光灼灼的看着夜若尘。
纵然是有绝世玉颜的夜离渊站在夜若尘的身边,也难以遮掩住夜若尘身上流露出来的光华。
红鸾轻笑出声,明明没有喝醉,可她的眼中满是醉意:“他也感受到了我的注视,别转过身,我们两个人的目光穿透了众人,在那一瞬间接上。”
因为那一双眼眸,心漏跳了片刻,随即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白七浅笑了笑:“因为那一眼回眸,所以你爱上了他。”
红鸾点头:“第一眼见到他,我的心也就开始沦落。呵呵,这世间,又多了一样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呢。”
那个周身散发着邪魅而危险气息的男子,并不是她可以接近的。
可是,那时候的她,真的想再多看他几眼。
那天,红鸾得知夜离渊来到渊王府,特意装扮了一番,想将最美的自己展现在她的面前。
无情少年郎,多情少女心。
白七浅暗叹,当初的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呢?夜离渊,就如同她心中的魔障一样。
每一次用力去想,就连呼吸都是疼痛的。
她将那绝世冷漠之人放进了自己的心扉,用自己的生命与灵魂来爱恋,那份苦楚,他人又怎会懂得?
红鸾寻了一处碧树,斜靠在树上,伸出手,遥指着满天的星光:“九婀,你看这满天的星辰,我能推算出他的命格,却是推算不出自己的命格。”
白七浅走到她的身旁,闭上眼睛,饮着烈酒。
红鸾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天,我去找他。可当我看到他与你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惊呆了。”
回想起当天的情形,就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起来。
院落中,他站立在碧树之下,身旁站着白七浅清丽的身影。
他忽而将白七浅钳制在怀中,低头吻上了白七浅的唇,霸道而又不失其温柔。
他与白七浅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就好像是某种无言的山盟海誓一般,刺痛了红鸾的眼眸。
红鸾的心底酸酸涩涩,说不清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时,除了她之外,夜离渊竟然也来了。
夜离渊平静的扫视了她一眼,薄凉的嘴唇吐出一句话:“红鸾,回去。”
红鸾笑了笑,转身,离开这温馨的院落。行走不过十来步,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一阵愤怒的吼声。
明明自己很伤心,可那时候心里所担忧的竟然是夜若尘。
万一夜离渊迁怒他,那他会怎么样呢?
烈酒一口又一口的倒入喉咙,白七浅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很多事情开始出现在脑海中,一幕一幕的撕碎了所有的伪装与坚强。
红鸾转过头,看到她眸中浅淡的忧伤,扬起唇笑了笑:“你今天应该开心才对,怎么比我还伤感呢?”
白七浅仰起头,不过酒壶中的酒已经一滴不剩。
她使劲的晃动,微微偏侧着头:“怎么就没有了呢?”
红鸾伸手将酒壶抢了过来,扔在地上:“这里面已经没有酒了,你若是想喝酒,我们一起去酒窖。”
白七浅拍手笑了起来:“好,去酒窖,我们一起去酒窖,那里有好多好多的酒。”
在驿站中,都有储藏酒的地窖。
隐藏在黑暗中的那道身影站出来,一只手钳制住红鸾:“她已经喝得够多了,不要再去地窖。”
手腕被他捏得生生的发疼,红鸾清醒了许多,她轻声笑了起来:“你在害怕什么,以为我会对她不利?”
夜若尘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难道不是么?”
他可是知道,红鸾很恨白七浅,恨得深入骨髓。
红鸾抬起头,嘴角的笑容愈加的苦涩:“呵呵,真的被你发现了呢,我是打算对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