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话。云居雁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说道:“父亲,二叔父他们所为,有哪一桩是君子所为?况且您心中应该很清楚,从惠嬷嬷,到紫菊,再到今日的豆儿父亲,哪一桩与他们无关?难道您还想让他们害更多的人吗?”
云平昭、许氏都知道这话在理,但栽赃陷害这种事岂是他们能干的?他们更不能让宝贝女儿污了双手。
“囡囡。不如让母亲去,我们就抓着你二妹的丑事,把事情闹得人驹知,到时你祖父为了云家的脸面……”
“母亲。您觉得二婶娘他们又由着您闹吗?到时还不知道会扯出什么事。万一把女儿也牵扯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许氏一听这话,一下子蔫了。再怎么说许弘文都姓许,以前总在她这进进出出的。为着一个许弘文。她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世上从没这个人。想着自己只是一个内宅的妇人,被人蒙骗了,勉强也算情有可原,丈夫是状元,又在外当过官。居然也被许弘文耍得团团转,不由地埋怨他:“当初若不是你。他如何入得了六艺书院,又岂会闹出这么多事?今日的事也是,你处处照顾着他们,可他们哪有把你成兄长……”
“母亲!”云居雁见父亲脸有不虞,急忙打断了许氏,“事到如今,以前的事何必翻出来说。”接着又对云平昭说:“父亲,女儿躲得了这次,可没把握躲得过下次。”
“再几日就是婚礼了。他们很快会去通州。”云平昭依然并不赞同。
云居雁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父亲,即便您顾念着兄弟手足之情,可他们不会。今日的事还没结束。”
“人都死了,簪子你也蓉来了,他们还能怎样?”
“母亲,虽然您和父亲都是心善宽厚之人,从不做愧对良心的事,但他们并不这么想。他们觉得我们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一定会先下手为强。”说着,她恳切地看着云平昭,哀求道:“父亲,明日如果二叔父他们在祖父面前搬弄是非,还请父亲为了女儿,昧一次良心,以求家宅安宁。”
云平昭不信自己的二弟一家会如此不知廉耻,点头道:“如果他们果真像你说的这般,你说的事我自然会去安排。”
云居雁谢过云平昭,见时辰不早了,便退出了芷槐院。走在秋初的夜色中,虽凉风习习,但她的心烦躁难安,怎么都无法平静。
“这个时候,说不定二妹他们已经去泰清居了……其实我可以在父亲去找豆儿的父亲时,就去找祖父哭诉……玉瑶,你知道吗?我故意不这么做,因为我想逼得祖父同意分家,我想让父亲、母亲看清现实……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毒?”
“姑娘,您也是被逼的。要怪只能怪二老爷他们贪得无厌,痴想妄想……”玉瑶轻声安慰着云居雁。
云居雁默默走着,在湖边找了一个石凳坐下。
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波光粼粼的水面隐约可以看到鱼儿在吐气,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现代的时候,云居雁曾无数次幻想她也能与他像普通情侣一样,在公园,在湖边欣赏美景,相依相偎,相伴一生。
重生之后,在初见他的那刻,她以为她终于能够弥补遗憾。只可惜,她越是想抓住,失去得就越快。今日她选择了反击,她便离他的期望更远了。
云居雁怔怔地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她仿佛能看到他眼中的不屑与厌恶。她擦去眼角滑下的泪水,喃喃自语:“沈君昊,我知道你喜欢善良,温顺,惹人怜惜的女子,我一直不是你期待的那人。虽然我早已决定放弃,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只是来偿还前世的债,但看着自己与你越行越远,我还是会难过。以后当你知道我曾故意陷害叔伯,欺骗父母,逼迫祖父,你会不会更讨厌我?”
她不知道自己在水边坐了多久,直至玉瑶忍不住上前提醒,她才擦干泪痕,回屋小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刚刚起身。锦绣进屋回禀,说是云平毅带着云梦双母女。天蒙蒙亮就去了泰清居,一直在廊下等着云辅起身。
其他人一听这话,俱是气愤异常。“姑娘,不如我们也快些去见老太爷。”玉瑶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云居雁笑着摇摇头,对着鞠萍说:“你去芷槐院,找人把这件事透露给父亲,尽量说得清楚些,严重些。”接着又吩咐锦绣:“泰清居那边有什么动静。马上来告诉我。”
待鞠萍与抚琴领命而去,抚琴在一旁说:“姑娘,原来您特意把她们要过来,最主要是因为她们原本的人脉关系。可是你不怕……如果夫人问起什么。鞠萍姐姐不能不答……”
“母亲问你什么。你也不能不答的。你说的人脉,我不否认,但我最看重的还是她们的尽忠职守。”云居雁随着。拿起了桌上的铜镜,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昨夜她睡得不安稳,所以脸色并不好。“今日的胭脂淡一些,唇色也要淡一些。”晚一些她有一场硬仗要打。云梦双懂得扮柔弱,扮委屈,她也可以。
同一时刻。云辅的房门前,云梦双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是她思虑太重。亦或是绣嫁妆太过辛苦,没几天时间,她已经瘦了一圈。她的身旁,钱氏一脸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