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很累,身心俱疲。
家里,云梦双摆明与她死磕上了。外面,豆儿父亲之死,被绑的赌坊打手,知州给知县的书信,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这两件事的内外夹攻下,她没有信心能够分神提防云惜柔。
关于云惜柔头上的伤口,这世会不会留下疤痕都与她无关。她要防的是云惜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故意留个小小的疤痕,然后把这事赖在她或者她母亲身上,再由此博雀亲的同情,离间父亲与她们的关系。
为此,云居雁建议母亲以治伤为由,让简姨娘陪着云惜柔上京找名医医治。至于服侍的人,除了原本在云惜柔身边的,再从她父亲身边抽调。总之,务必一定要让云惜柔离家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或者许氏无关。
许氏觉得云居雁这么做太过小题大做,不过她倒是愿意让云惜柔与简姨娘离得远远的,最好连同云雨桐,黄姨娘等等全都眼不见心不烦。
云居雁看母亲的神情,忍不仔叹:“母亲,既然有今日,你当初为何要让父亲纳了她们。那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今日的。”
许氏瞬间就沉默了。那时候她以为自己能做到的,可结果却只是自我折磨。抬头看看女儿,她更是担心。云家不过是世族,她又有县主的封号,也不得不为“子嗣”二字妥协,受尽委屈。如今女儿要嫁的是王侯之家,沈君昊对婚事又是这样的态度,将来若是……
她不敢往下想,对着女儿说:“囡囡,等入了秋,你陪母亲去白云庵住上几天。吃吃斋,散散心。”
云居雁一下子就呆住了。传说白云庵最灵验的就是求子嗣。她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母亲这样的年纪。而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她们去白云庵岂不是让人笑话?不过她也知道,母亲这是心急了。才会做这样的提议,只能劝道:“母亲。您若是要吃斋,女儿陪你去寿安寺便是,又近,又方便,斋菜也好吃。”
“囡囡……”
“母亲,您的意思我明白。舅母也对我提过。我心中有数。”
许氏深深叹了一口气,拉着云居雁的手低声说:“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就算老天让我减寿十年,我也愿意,只求老天……”
“母亲,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云居雁假装羞涩地低下头。自鲁氏与她说起子嗣问题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事。哪个女人不想为深爱的男人生孩子,可是这世的她可能和前世一样,根本生不出孩子。更让她难过的,就算上天眷顾这一世的她,让她侥幸怀孕,以沈君昊对她的态度。或许根本不待见那个孩子。她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与伤心,这些都只能永远深埋在心底。
许氏看云居雁故意岔开话题,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些话。见女儿并没特别的反应,她便与她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又命春芽去看看云平昭为何还没回来。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云平昭从泰清居回来,第一件事便问云惜柔如何了。云居雁只得告诉她,她已经在自己的屋子歇下,由简姨娘和下人们伺候着,安置得十分妥善。她边说,边给许氏使眼色。
许氏心领神会,对着丈夫说:“老爷,女孩的脸是最重要的。虽说那个伤口可以用头发遮住,可怎么说都是在脸上。这里的大夫肯定不如京城的,不如找稳妥的人送她去京城。若是你不放心,可以让简氏陪着。”
“京城太远了,毕竟她年纪还小。”
云居雁没料到父亲想也没想就拒绝。她正欲劝上两句,就听云平昭又说:“其实可以派车子请大夫过来永州,最多我们多给些诊金。”
许氏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她张嘴就想说:你就这么舍不得你的小女儿?幸好被云居雁拉住了。她抢在许氏之前说道:“父亲,其实母亲不单单是为了六妹的伤。”她焦急地思量着合适的理由,想到前世的父亲一向很是照顾两个弟弟,遂说道:“母亲觉得,不管今日的事谁对谁错,又有什么内情,父亲与二叔父总归是兄弟,过几天就是二妹成亲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
“所以你是想让惜柔避开一段日子?”云平昭问许氏。
许氏骑虎难下,只能点头,并告诉他,云惜柔还未定亲,若是再生出什么事,传出闲话,恐怕对她将来的婚事不利。
云平昭想想也是,毕竟云惜柔是妹妹,理论上应该尊重云梦双才是。不过他还是觉得去京城不妥,解释道:“惜柔若是去了京城,慎之他们不可能当做不知道。如果他们问起缘由,我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许氏见云平昭是为了许慎之他们,才阻止云惜柔上京,心中好受了不少。她想了想,建议道:“既然老爷不想麻烦大哥,大嫂,那倒不如让惜柔去上次父亲的庄子。一来那边无论是离家,还是离京城,都比较近,二来,我们不久前才去,各种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不过,不管二叔、二弟妹心中是怎么想的,梦双的婚事都要好生操办,因此我身边实在腾不出人一路照顾她……”
云居雁听到这,急忙接口,要许氏向云平昭借人。云平昭也知婚礼的琐事多,这次又是云家十几年来第一次办婚事,也就没多想。再说,云惜柔毕竟是他的小女儿,他也想有自己信任的人照顾她。
三人商议妥当,云平昭见严总管尚未回来,便想去探望云惜柔。云居雁借口云惜柔可能已经睡了,自告奋勇先行去探望。
来到云惜柔的房间,简氏看到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