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去过祖宅,也知道母亲不愿让她受委屈。这才求沈襄让她在泰清居门口等着许氏。
与云辅在一起的时候她已经想明白了,不可能指望家里的人帮她出面,她只剩下唯一一条路,赌沈君昊会不会帮她。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他见了程大是事实;不管他如何不喜欢她,前后两世的落水,都是他救了她;不管别人说他有多纨绔,多荒唐,但面对她的时候,他从来都只是在言语上针对她。她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把赌注押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身上。
当然,要说服他,她必须当面与他谈一谈,所以在许氏出来之前,她已经吩咐锦绣再次找张泰去传话。只要他愿意来见她,总归还是有希望的。不过若是他不出现,她也不会听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只不过最后的无奈之举可能会让父亲更加厌恶她。
看到父母正向院门走来,云居雁急忙迎了上去,向两人行礼。云平昭不愿看她,只是语气不善地说:“不是让你在自己的屋子呆着吗?”
不待云居雁回答,许氏气呼呼地说:“是我让她在这里等着的。”
云平昭见下人虽没有紧跟着,但显然都听到了这话,不禁又羞又怒,一甩袖子,快步而去。许氏看着他的背影眼眶一下子红了。在她心里,丈夫就应该帮着她和女儿在云辅面前求情。他怎么能由着她们被送去不能住人的祖宅?
云居雁不知道怎么劝,只能上前挽住了许氏的手臂,小声说:“母亲,祖父只是在气头上,再说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也难怪父亲会生气。”
“你不用替他们说话。你祖父一向是偏着你二叔……”
“母亲!”云居雁暗示性的朝四周看了看。有些话。她只是有口无心,但被别人学了去,就是一桩不小的事。
许氏明白云居雁的意思。举步向前走去,嘴里说着:“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去住那种地方的。”
云居雁急忙跟着。轻声说:“母亲,其实祖宅也不是那么差的。再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住着。不是更自由舒坦吗?”她一边说,一边给鞠萍使了一个眼色。鞠萍收到她的暗示,疾走而去。
许氏看了鞠萍一眼,对着云居雁说:“你要舒坦,我们便去庄子住着,明天就走……”
“母亲,家里一大摊子事情。你哪能说走就走。再说就算要走,也要整理行礼,再派人先行打点。”她柔声劝着,直至说得嘴都干了,许氏依旧觉得云辅处事不公,甚至觉得外面那些流言根本就是二房放出风去的。至于云居雁所做,虽然是她不对,但最主要的还是沈君昊的不是。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鞠萍折了回来,在云居雁耳边交代了一声。许氏虽没听到。但眼神瞬时就黯然了,却依然高抬着下巴,大步向前走。
若是在以往,云居雁一定会把母亲拉到自己的住处。陪着她大骂父亲,不过现在她知道,这么做不过是火上浇油。母亲虽然为了她与父亲起了争执,但心里还是希望与父亲好好过日子的。这时候若是让父亲知道母亲也没回他们的房间,心中更会不痛快。因此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母亲回了芷槐院,亲手为母亲倒了水,递到她面前。
许氏望着眼前的水杯,悲从心生。她最恨云平昭只要一生气就躲在书房,或者索性去姨娘那边。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没有错,不禁再次红了眼眶。
云居雁半跪在地上,身体靠着许氏的膝盖,懊恼地说:“母亲,都是女儿的错,我不该自作主张……”
“你有什么错!”许氏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她还记得,女儿刚出生那会儿,他亲口说,他绝不会让她们母女受半点委屈。结果呢?不过没几年,他就动不动甩脸子给她看。
“母亲,您也知道祖父的脾气。父亲定然是劝过的,但祖父一定不会听,所以是您误会父亲了……”
“误会什么!”许氏越想越气。
“母亲那您希望父亲怎么样?顶撞祖父,让人说他不孝吗?祖父占着理,父亲就算再不乐意,也得听着。可您刚刚在那么多下人面前说父亲的不是,他当然不高兴。”
“就兴他不高兴?”许氏嘴上虽这么说,但语气已经软化了不少。
云居雁接着又劝了一盏茶时间,至许氏的火气差不多消了,才辞了母亲。走出房门,她叮嘱春芽送一杯热茶去父亲的书房,并且暗示他,许氏正等着他回房。这样一来,父亲即便不能完全消气,但不至于故意去姨娘那边安歇。
出了芷槐院,云居雁不敢回房。她这么一回去,兴许就出不了院门了。此时月亮已经升至半空,回廊下大半的灯笼已经灭了。她在栏杆上坐下,对着鞠萍说:“你帮我去把二弟找来吧。”
“姑娘,时辰已经很晚了。”
“你怕院门已经锁了?那我们就去看看。”云居雁说着已经起身,不由分说往内院的院门而去。
守门的婆子见是云居雁不敢拦着,但也不敢开门放她出去。云居雁也不为难她,只说自己突然想问云堇借一本书,让自己的丫鬟去拿来就是。
鞠萍去了不多会儿,云堇便亲自拿了书过来。两人就站在门口的灯下说话。守门的婆子被鞠萍、锦绣带到了一旁。她们能看到云居雁和云堇的一举一动,但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云堇把书递给云居雁,说道:“大姐,京城田庄的事儿,除了说声谢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另外就是,我知道之前是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