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二房分家一直是云居雁的愿望,她曾为了这个目标不懈努力,结果被云辅一句话就否决了。. 此次云辅主动提出让二房分府独过,不由得她不惊讶。在云平昭那边问不出结果,她只能向许氏打听,却只是知道父亲给祖父写了一封信。云居雁更加好奇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却无从得知内容。
一晃眼便是腊月二十八,紧接着就是新年。这一个新年,云家过得异常压抑,就连年夜饭也只是草草用过就罢。
得知云梦双噩耗的那一天,云平毅与许氏从泰清居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是路上太滑,还是他们心不在焉,在回去的半道上摔了一跤。当时云平毅看着只是轻轻滑了一下,可大夫瞧过之后,居然说他脑子中有淤血,吃了几剂散淤血的汤药之后,气色是好了,但左脚走路有些不利索。
钱氏一开始就挨了云平毅的打,之后在泰清居又是跪,又是哭,在路上又与云平毅一起摔了,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躺下了,几天都下不了床。听院子中的小丫鬟说,钱氏终日惶惶的,老是说窗户外有人,几乎每天都会被噩梦吓醒。
两人这样的情况,年夜饭自然是缺席的。云辅虽知道在很多事情上,云居雁是对的,但他骄傲惯了,看到孙女,心中不免觉得别扭。再加上许弘文、云梦双的葬礼刚过,他勉强拿筷子夹了两口菜,很快就说自己累了,让绿衣扶着回房休息去了。
许氏想到这是女儿留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个新年,不免感伤,只能强颜欢笑。而云居雁。她心中压着太多的事,又有大多的担忧。虽尽量表现得高兴些,可她毕竟不是演员,自然做不到把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
晚饭后,众人回到芷槐院,就在厅堂内烤火喝茶。若是以往,云堇、云雨桐等人是不敢在许氏面前讨嫌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也留了下来。云惜柔还是如平日请安时一样,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她已经不敢像初回云家时那样。在云平昭面前求表面了。
云平昭见云堇、云雨桐在说话,叫了正在帮许氏泡茶的云居雁到身边,对她说:“听你母亲说,你一直想知道是什么让你的祖父下了分家的决心?”
“是。”云居雁点头。坦诚:“不瞒父亲。早在二妹出嫁的时候,我就希望祖父能让二叔父他们出府单过。父亲,或许您觉得女儿罔顾亲情。但二叔父他们实在让女儿太寒心了。在我看来,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可惜,我终究没能说服祖父。”
面对女儿的坦率,云平昭不由地朝许氏看去,续而又收回目光说道:“之前我曾误会了你……”
这样的变相道歉云居雁当然是不敢应承的。她急于解释,却见云平昭示意她听他说完。她看着烛光下的父亲。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细微的皱纹。
云平昭虽是公认的美男,但他自己并不在意外貌。想着云辅的态度。他继续对女儿说:“我虽然误会过你,但有一句话却不曾说错。你毕竟是女子,太过强硬只会让你失了人心。其实你祖父已经知道你是对的,这才有分家的决定。可另一方面,他虽是你的亲人,你们的关系也不见得能回到过去。有些裂痕一旦形成了,就再也无法恢复。”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居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女儿全无新嫁娘的喜悦与哀愁,让他十分担心,可有些话,让他如何说?难道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教她如何讨好沈君昊吗?
云居雁并没云平昭想得那么深远,或者说,她压根没往沈君昊这方面想,只是点头道:“父亲,我知道是自己太过急进惹祖父生气了,可您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祖父同意分家的?”
“其实我并没做什么。你的祖父和其他人一样,都希望家庭和睦,希望身边的人宽容、善良、体贴。”
云居雁觉得云平昭这话说得太玄了,一再追问他具体用了什么方法。云平昭只能告诉了她书信的事。云居雁恍惚间觉得明白,可想想又觉得不明白。她犹记得当日云辅是何等坚决地拒绝她的提议。云平昭见状,只能把书信的内容说于她听。云居雁顿时觉得这不过是以退为进,更加地糊涂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想程大、抚琴等人的自杀。她死过一回,知道求生是人的本能。而他们选择了自杀,这就说明她的对手十分强大,强大得不止能控制人心,更能操控他人的生死。是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别人放弃求生的本能?
子夜过后,在子女都回去之后,云平昭对着许氏说:“秀敏,你有空的时候也该教教居雁成亲后的事……”
许氏顿时满脸通红。云平昭知她误会了,正色说:“我担心的是,她太不把这桩婚事放在心上了。沈君昊是郡王府的嫡长子,定然是被人捧着,惯着长大的。他们都是高傲的性子,我怕……”
“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家居雁无论才情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我知道你是关心女儿,可你怎么会担心这个?”许氏嘴上虽这么说,但几日后还是专门找女儿私下谈了谈。
其实这些话许氏在前世就对云居雁说过,因此云居雁只是默然地听着。在她看来,前世的她努力做合格的妻子,结果换来的却只是见死不救。而这一世,沈君昊对她的厌恶注定他们成不了相敬如宾的夫妻,所以这些对她来说根本没用。
许氏虽觉得婚期尚有两个月,此刻教女儿闺房之事似乎太早了些。可今日都已经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