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不知道前世的白芍在自己的人生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这一世,她堂而皇之地出现,根本就是向她宣战。如果说死去的抚琴、易姨娘等等是幕后黑手的棋子,那么白芍一定比她们重要,否则她不会在跌落山崖后死而复生。至于青竹,她无法下定论,她很想再次见一见沈绣,或者试一试沈君儒。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鲁氏匆匆而来,一脸的晦涩不明。云居雁只得请了她入屋,担忧地问她,是不是永州出了事。鲁氏摇头不语,只是打量着她,许久才道:“居雁,你舅父经常对我说,他在你外祖父床前发过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舅母,我一直知道,您和舅父待我和母亲都是极好的。”云居雁一脸诚挚,认真地问鲁氏,是不是自己在不经意间做错了什么。
鲁氏虽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否认。云居雁的心重重一沉,静待鲁氏的下文。鲁氏的目光落在云居雁脸上,久久不曾离开,最后才道:“居雁,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不是来追究过去的,我同你舅父只是想知道,在你成亲之前,你和陆家二公子一直有往来?”
云居雁马上意识到,一定有闲言碎语传至许慎之和鲁氏耳中了。她急忙摇头,肯定地说,她和陆航只在云辅去年的寿宴上见过几回。鲁氏审视着她,似在判断这话的真伪。云居雁深知,单单沈君昊信她是没用的。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比性命更重要。
“舅母,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她急切地握住了鲁氏的手。
鲁氏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和许慎之都知道,云居雁母女其实都是一根筋的女人。当初许氏执意要嫁云平昭和云居雁坚持履行婚约,实质是一样的。她们这样的人,如果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男人,是断不会朝三暮四的。可陆航坐在茶楼痴痴呆呆的模样,很多人都亲眼见过,他曾经和云居雁合奏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和你舅父听到的话。恐怕其他人也已经知道了。”她陈述事实。
云居雁立马明白,鲁氏在告诉她,沈伦和沈沧或许也已经听说了。她的心一下子慌了。这种事不是嘴巴能说清楚的。最重要的,沈君昊现在相信她。可闲话听得多了,将来他会不会心生怀疑?“舅母,我应该怎么办?”她一直以为她和陆航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鲁氏眼中的探究之意又深了几分,压低嗓音问:“除了陆航,你有没有其他事与我说?”这才是鲁氏的真正目的。
“其他事实?”云居雁第一反应就是沈子寒。可凤箫的事,越少越人知道越好。不管许慎之和鲁氏是不是有私心,他们多次伸出援手是事实。她并不想连累他们。
鲁氏看云居雁的表情就知道她有事瞒着。“居雁。你从来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她的语气多了几分严厉。
云居雁心下犹豫。沈子寒的事,就算她告诉了鲁氏和许慎之,他们又能如何?
鲁氏看她迟疑不决,拉开她的手,猛地站起身,失望地说:“蒋家可不是泰州陆家,不是你舅父说几句话就能摆平的!”
云居雁一脸诧异,反问:“舅母是说昌邑伯蒋家?”
鲁氏愣了一下。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和你舅父?”
“舅母,我和陆公子确实没有任何私下往来。但是在我和相公成亲前,有人故意误导相公,使他对陆公子生了误会。我一直找不到是谁故意诬陷我。刚刚我只是在想这件事。至于陆公子来了京城,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相公为了此事已经去找过蒋世子了,请他代为转告陆公子。舅母,您为何提起昌邑伯?”
“你的意思,蒋明轩牵扯入这件事,纯粹是因为陆航?”鲁氏说得很急,又问:“你有没有私下见过蒋明轩?”
“成亲之前,我在乐器铺子与陆公子试琴的时候。蒋世子和父亲都在。之后他到家里见过相公,在相公的书房我和他只是匆匆打了一个招呼,并没私下说过话。”
鲁氏相信云居雁所言,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们是答应了养父母一定会好好照顾云居雁母女,但与此同时,启昌侯府才是他们的责任。“我这么问你。你在寿安寺见过蒋明轩吗?”
“没有。”云居雁坚定地摇头。
“你知道蒋明轩为何多次千里迢迢去寿安寺吗?”
云居雁压根不知道蒋明轩去过寿安寺,只能茫然地看着鲁氏。
“看来果真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你。”鲁氏深深一叹,随即告诉云居雁,除了陆航在茶楼痴等的事,他们隐约听说,蒋明轩舍了京城附近的庙宇,特意辗转去了偏远的寿安寺,且不止一次。这些闲话虽暂时未提及云居雁,但许慎之听到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云家的人,包括云居雁在内,去的最多的就是寿安寺。
云居雁一听这话就急了,赶忙说:“舅母,去年和今年,我手抄了十份经书送去寿安寺,今年的经书我刚刚遣人送去。这事会不会被人利用?”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替寿安寺抄写经书?”
“我……”云居雁不知如何作答。
鲁氏几乎可以肯定,再过几天这件事或许就会被翻出来。想一想,即便蒋明轩有不得已的原因非去寿安寺不可,但他从不招摇,别人何以知道他去过永州,又恰恰在这个时间点爆出此事?
鲁氏直觉认为事情不简单,可事已至此,她不能撒手不管,但事情最终会走向何方,她和许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