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知道,杨氏和赵氏只有确信薛氏在短期内不可能翻身,才会愿意为她所用。她原本以为她们会去枫临苑探沈沧的口风,最早也要到第二天的中午才会找她。令她出乎意料的,她们居然吃过早饭就到了凝香院。
每天早上依然是云居雁最难受的时间。她的状态虽然不适合见她们,但无论从哪个角度考量,她都不能把她们晾在外面。
杨氏和赵氏才走到正屋的廊下,就听到了干呕的声音。两人自是明白怎么回事,却没料到她们会从窗户中看到丫鬟们在一旁干站着,而沈君昊一手轻拍着云居雁的背,一手喂她喝水。她们对视一眼,同时想着这是做戏给她们看,还是云居雁的手段真的那么厉害。
云居雁听到敲门声,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沈君昊,小声保证:“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的。”
“让她们等一会儿又能如何!”沈君昊嘴上这么说,却也知道有了杨氏和赵氏,云居雁的工作量能够一下子减去大半。他把杯子交给玉瑶,又叮咛她一定要吃些东西,这才打开了房门,迎了杨氏和赵氏进屋,自己避了出去。
云居雁上前给两人行礼。不同于昨日,她能明显感觉到她们的态度亲热了不少,遂笑着请她们上座。才说了一句话,她的胃中又是一阵翻腾。
赵氏拿过玉瑶手中的杯子,作势要喂她漱口,同时关切地问:“居雁,你告诉婶娘,你是不是有了?”
云居雁急忙接过杯子,忙着漱口。杨氏亦上前轻拍着云居雁的背,朝赵氏看去。目光带着几分谴责。虽然人人都知道云居雁有了身孕,但这事并没有公开说过。在杨氏眼中,赵氏太过谄媚了。
云居雁漱过口,把杯子交还玉瑶,又请了两人落座。这才不好意思地说。要再过半个多月才能确诊。
赵氏急忙接着她的话说,虽然三个月过后才能确切地把出喜脉。但头三个月才是最重要的。她以过来的姿态,絮絮叨叨传授着经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事实上。在云居雁找上她的第一刻。她就派人去老宅打听情况了。昨晚她就知道了,薛氏是真真正正被沈沧软禁了。不止有人看守,任何人都不能见她,甚至她派去的人要求送两件衣裳进去。都被拒绝了。这样的情况,就算薛氏有通天的本领。只要沈沧还活着,她就不可能回来。
她不知道云居雁到底使了什么法子,但她和薛氏一向不亲近。占了这项先机,只要她比杨氏更殷勤些,云居雁自然会对她另眼相看。
杨氏在一旁看着赵氏。今日一大早赵氏就告诉她,她估计薛氏这回摔得很重,一时间回不来了。那时她们忙着统一说辞,商议如何处置芷兰芷沫,没有细说薛氏的情况。此刻看赵氏的态度,薛氏恐怕真的不妙。她不由地想到了紫菊。之前她和赵氏商议了颇多的细节,却没有谈及是否向云居雁交代紫菊的存在。此刻她若说出紫菊的事,看起来岂不是她忌惮着薛氏,之前才会犹豫不决,凭白让云居雁对赵氏多出几分好感?
赵氏的本意也是让杨氏供出紫菊。在她看来,她没有把柄落在薛氏手中,紫菊也不过向她请了安,暗示她薛氏很快就会回来罢了。杨氏与薛氏的涉入较深,该由杨氏交待才是。
云居雁不知道她们暗中还有一份计较。她只看到两人对自己的殷勤。虽然她与沈沧谈妥,只要她不出纰漏,沈沧便会一直软禁着薛氏,但薛氏的境况如何,她一直没精力去查证。如今她不用去证实也明白了。
因杨氏和赵氏早已私下有了商议,三人很快谈妥了合作的细节,决定下午一起去向沈沧请安,征求他的意见。
走出凝香院,杨氏对着赵氏说:“三弟妹,紫菊的事,恐怕最好还是与居雁说一声。”
“二嫂,你想怎么说?那个紫菊原本是厨房的,听说眼下可是四弟妹身边的红人,看起来与大嫂一点关系都没有。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弟妹的脾气,居雁怎么说都是晚辈。”言下之意就算云居雁要处置紫菊,吕氏一定会从中阻挠。
“你去找过四弟妹?”杨氏询问。
赵氏点头道:“原本我只是想去问问四弟妹,居雁是否也找过她。看到紫菊一个人前前后后服侍着,索性没开这个口。”
杨氏思量着这两句话。看云居雁的意思,似乎故意晾着吕氏。她当然知道吕氏一心迁怒薛氏和云居雁,也能理解云居雁何以杯葛她。如今她们虽然算是站在云居雁这边的,但最后到底如何,还要让时间来验证。
赵氏不紧不慢向前走着。之前她一心只存着看好戏的心态,薛氏与云居雁之间的事半点都没有参与。如今云居雁也表达得很明白,她替她管着家里的事,而她让她光明正大的赚钱,这也算各取所需。至于其他的事,她是不想沾染的。
两人无言地向前走着,在岔道口分了手,谁也没再提起紫菊。
紫菊远远看着两人,心中焦急万分。她原本以为赵氏一向喜欢独善其身,而杨氏忌惮着薛氏手中的把柄,不敢妄动,结果却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她并不知道薛氏到底握着杨氏的什么把柄,偏偏青纹依旧拘禁在枫临苑,她根本无法打听细节,更别说拿到证据。眼见着沈君昊在远处的回廊正往凝香院疾步而行,她咬咬牙,朝另个方向而去。
虽然马大夫再三向沈君昊保证害喜是正常反应,云居雁的身体底子很好,他不必担心,可他就是忍不滓心。早上他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