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临苑的闹剧,在启昌侯府送来致歉信之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云居雁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只是听说他们在枫临苑的院子里跪了一晚上,直至沈君灿发烧倒地,才被送回了四房。
天亮之后,杨氏收到了沈沧的命令,所有近身服侍他们父子二人的,全都受了罚,特别是沈君灿身边的小厮丫鬟,几乎全被换了。沈佑的那些女人,除了正经的妾室,开了脸的通房,其余的要么配人,要么发卖。
早饭过后,云居雁同样接到了沈沧的命令。按照他的要求,从这个月开始,断了四房的经济供给。他们要吃饭,自己去大厨房取现成的,要穿衣服,对不起,自己买,若是拿料子给针线房做,该多少工钱就收多少。四房的丫鬟,是府上配置的,照样从公中拿工钱,其余的,一概不管。
紧接着,沈君昊听到沈伦吩咐账房,四房的任何人都不许从账房支银子,哪怕是一两银子,哪怕是写借据都不行。
看沈沧如此坚决,云居雁担心地对沈君昊说:“我们虽明白祖父的苦心,可是这样一来会不会过犹不及,把四叔父、四婶娘逼得做出什么事?”
“放心,不会有事的。”沈君昊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之前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过几天父亲就会向祖父求情,过不了几个月,最多就是一年吧,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他没有告诉云居雁,沈佑在家里拿不到银子,还可以在外面借。到时无论是沈伦还是沈沧,为了沈家的面子,不得不替他还上。
之前沈君昊不是没劝过沈沧,既然做了,就该坚持到底,至少应该狠狠地给沈佑一个教训。可沈沧到底还是过不了“面子”二字,而沈佑和吕氏就是吃定了这点。
云居雁想着四房暂时这样被沈沧拘着也好,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生出什么事端,而他们除了可以专心应付云辅这边的事情。还可以趁机查一查肖家的过去。
当天下午,云居雁午睡刚起,玉瑶进屋说,云辅派人过来,叫沈君昊过去见他。因为沈君昊正巧不在家,云瑶请示她,要不要把人找回来。
云居雁正思量着云辅这么着急的原因。云堇送来了口信。原来,上午的时候,云堇陪着云辅在街上买东西,忽然就听到别人议论沈君昊卖了云居雁的陪嫁丫鬟的事。
云居雁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发卖桂枝固然是为了杀一儆百,但主要是针对沈家的人,外面或许有人知道这事,但还不至于成为公开诚的话题,怎么会正巧被云辅听到闲言闲语?她急忙命玉瑶找人去云家的宅子问一问。看云惜柔是否也在,同时告诉云辅,沈君昊正巧不在。等他回家。会第一时间去给他请安。
玉瑶很快就回来了。她告诉云居雁,云惜柔在中午之前就回去了,等着云辅从外面回来,与他一起吃的午饭。她的身边虽然有启昌侯府的丫鬟和婆子,但因为云辅的情绪很差,派去询问情况的小丫鬟在临走前听说,云惜柔似乎想留下过夜。
有云惜柔在,再加上云辅的偏听偏信,云居雁当然不放心沈君昊一个人过去。思来想去,云居雁让人给鲁氏送了口信。请她帮忙接云惜柔回启昌侯府,自己则去了枫临苑。
因为沈君灿的事,沈沧的精神很差。他虽不想云居雁在这个时候离府,但她说得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云辅千里迢迢来见孙女,他不能妨碍他们祖孙见面。
云居雁回到凝香院不久。去启昌侯府传话的小丫鬟回来了。她告诉云居雁,此刻启昌侯府正有客人在。鲁氏会遣婆子过去接云惜柔。若有阻滞,晚一些她会亲自过去。
云居雁知道鲁氏一向很少与人应酬,再加上京城的不少贵胄之家还在为太皇太后守制,鲁氏此时有客人上门,之前又没听她提起过,云居雁很是奇怪,问小丫鬟是否看到是哪家的客人。听到小丫鬟说,二门口的马车是昌邑伯蒋家的,云居雁更加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她在凝香院等了半个时辰,不见沈君昊回来。她怕去得晚了,不止让云辅生气,恐怕天黑之后才能回沈家,遂决定一个人先去。
云家宅子的正屋内,自从听到云居雁将一个人独自前来,再没人说过一句话。云辅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云堇、云惜柔一左一右立在两边。许家派来接云惜柔的车子就在院子里。云惜柔一句“她要陪着祖父”,许家的婆子不好强拉着她上车。
云居雁一路在都在想云惜柔想玩什么把戏。她唯一能确定的,她的孩子才是最重要,因此吩咐玉瑶和锦绣,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云惜柔靠近她。
马车进了宅子,云惜柔和云堇出门相迎。云惜柔欲上前扶云居雁,被玉瑶不着痕迹地隔开了。她低头,讥讽地轻笑,没再坚持,只是跟在云居雁身后入了屋子。
云居雁上前给云辅行了礼,又向他解释了前两天她因为要卧床静养,所以才没能去枫临苑给他行礼。
无论云居雁说什么,云辅都只是一径端坐着,并不看她一眼,脸色比锅底更黑。云堇因为生父的事,才被云辅训斥过,再加上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惧怕云辅,因此他虽然很担心,却不敢明着替沈君昊和云居雁解释。
云惜柔待云居雁说完了,走到云辅身边,半跪在他脚边,柔声说:“祖父,大姐一点都没做错,您怎么能生大姐的气呢?再说,就算您要生气,也要等大姐夫来了,问清楚内情再说。若是大姐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