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惜柔猜想鲁氏不敢把她勒死,但她不舍得用自己的性命去赌,特别是当她看到鲁氏脸上的憎恶。她低下头,默然不语,小心盘算。
为了让许惠娘和陆航的婚事生变,原本她已经说动许惠娘了,可事到临头她又退却了。她暗恨许惠娘的胆小,但此刻她明白了,若是她有鲁氏这样狠毒的嫡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她住在启昌侯府,另一个目的是为了挑拨许慎之与云居雁、许氏的关系。只要失去启昌侯的支持,无论是对云家,还是对沈君昊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此刻,鲁氏面无表情,云惜柔无法揣测她的想法。
“怎么,需要我替你选吗?”鲁氏冷声追问。
“舅母,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今日的事,但凭长辈做主。”云惜柔的声音带着万分的委屈。
鲁氏的目光紧盯着已经改为低头跪在地上的云惜柔。片刻之间,云惜柔不止控制了情绪,冷静地做了选择,居然还能对着她扮可怜。她立马想到了许惠娘。她一向没什么主见,说不一定已经受了她的蛊惑。她心生警惕,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模样。我最后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一次,若是你再敢耍什么不入流的小手段,这三尺白绫就是你最后的归宿。我怎么说都是启昌侯夫人,你母亲更是太皇太后亲封的县主。”话毕,从婆子手中抓过白绫,重重摔在云惜柔面前。
玉瑶在当天晚上就派人把消息送回了凝香院。云居雁听闻这事,气得说不出话。她终于明白了云惜柔的目的。而他们太需要许慎之和鲁氏的支持了。在沈君昊回来之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他们必须上启昌侯府道歉,同时不能再让云惜柔住在侯府了。
沈君昊也没料到云惜柔居然敢公开闹自杀。他们的确应该向许慎之和鲁氏道歉,毕竟鲁氏若没能及时压下这事,启昌侯府一定会名誉受损。甚至会影响他们的子女。不过此刻他最担心的不是许慎之,而是云辅的态度。
整件事的经过,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云惜柔根本不是受害者。可他刚刚从云家的宅子回来,云辅已经认定所有的错都在沈君灿。他无法确定云辅是真的如此昏庸,还是太过偏袒云惜柔,一味想利用这件事,让孙女嫁入沈家。
“你觉得祖父想怎么了结这件事?”他问云居雁,又补充:“我说你的祖父。”
对整件事,云居雁又是懊恼。又是愤怒,她看着他说:“不管祖父想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她如愿的。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去枫临苑见过祖父了,也表明了我的立场。”
沈君昊握住她的手,劝慰道:“你不要太过自责。谁都想不到她居然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她难道就不怕你们的祖父决定牺牲她?”
云居雁很想说,云辅可能巴不得云惜柔能嫁给沈君灿。但毕竟是自己的祖父,她说不出口。只是问沈君昊:“你刚刚去见过祖父吗?他是什么意思?看四婶娘的样子,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而四叔父那边……”她对着沈君昊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沈君昊告诉她。他问过沈君灿,他们父子之所以起争执,是因为他听到沈佑在斥责吕氏。至于他为何知道云惜柔在酒楼,全因他看到沈君烨和蒋明轩正在街边说话,他原本只是想过去打招呼,不经意间发现了云家的马车。
因为上次在凝香院没能见到云惜柔,再加上沈绣的一巴掌,他一时脑子发热,就上了雅间。之后他觉得云惜柔的容貌不过尔尔,就想离开。结果云惜柔主动勾引了他。
关于最后的半句话,沈君昊并不相信,云惜柔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勾引男人,但前面的事沈君灿并没说谎的必要。眼见着事情又扯上蒋明轩,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他,他不能再骗自己。一切都是巧合。
沈沧那边,他不愿见任何人,只是命沈君灿去祠堂跪着,不许任何人给他送吃的。按沈君昊的了解,应该是沈沧尚未决定如何收尾。
云居雁听他这般说,心下更是踌躇。从重生的第一天她就告诉自己,不害人性命是她的底线。可这次的事,云辅绝不会选择杀了云惜柔保全云家的名声。当初云梦双闹成那样,也不见他惩罚她。如今,最快刀斩乱麻的处置方法便是把云惜柔接出启昌侯府,让她在回永州的途中急病而亡。
要杀云惜柔根本不用她动手,只要吩咐一声便是了,但对她自己而言,这次开了先例,那以后呢?会不会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染鲜血,同时也不希望云惜柔与她成为妯娌。
“明天见过舅父舅母之后,我想回宅子见一见祖父。”她对着沈君昊说。
“还是我去吧。”沈君昊搂住她的肩膀,“我没有把酒楼的事告诉你,就是怕你思虑过重。如今他才是最重要的。”他轻抚云居雁的泄。
两人正说着话,香橼过来说,吕氏在院子门口大吵大闹。
沈君昊把云居雁按在椅子上,说道:“我去看看,你先歇着。明天还有不少事等着我们。”
“还是我去吧。四婶娘是长辈,又是女人,你去总是不方便。”
“她若发起疯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沈君昊坚定地摇头。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丫鬟们叫喊着:“四夫人,使不得!”而吕氏边哭边骂,句句都在控诉沈君昊与云居雁要逼死他们。香橼急忙在一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