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明白陆航这是想证明,当天被偷的阳羡壶不是她的,而是他自己买的,同时他还送给了未来岳父。
云居雁从来都不认为陆航是坏人,但很多时候她宁愿他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离开她和沈君昊的生活。或许在陆航看来,他这是在帮她,可她不是不想领他的情,而是她实在领受不起这个人情。
此刻许慎之和鲁氏恐怕更加觉得陆航对她一往情深,她根本无从解释。最重要的,虽然沈君昊现在相信她,但以后呢?这样的事若是接连不断发生,就算沈君昊是圣人,心里一定不会乐意。
“舅母,在永州的时候,我虽然与陆公子见过几次,但那时候都是有旁人在场的。”
“我和你舅父自然明白你的为人,但……”鲁氏拍了拍云居雁的手,“你要知道,大多数男人并不似他们嘴上说得那么大方。”
云居雁沉默着点点头。鲁氏还想说什么,丫鬟过来回禀,启昌侯府派了丫鬟过来禀事。原来在鲁氏走后,云辅亲自上启昌侯府接走了云惜柔。据丫鬟说,云惜柔看到云辅马上热泪盈眶,好似侯府的人虐待了她一般。之后两人更是祖孙情深,上了同一辆马车。
“看来,这人心果然是偏的。”鲁氏感叹,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待丫鬟走后,她又说:“原本我不该说这些的,都是陈年旧事了,他又是长辈,但就算他觉得是你母亲阻碍了你父亲的前程,连带迁怒于你,可他不顾着你,也该念着你的四妹五妹。如今这算怎么回事!”
云居雁听鲁氏话中的意思,分明在说,云辅对许氏的不满,不仅仅因为许氏的脾气,更多的是源于云平昭本来有机会成为驸马爷的。“舅母,我并不是想辩驳什么,可祖父对二婶娘,三婶娘一直较为宽厚,他经常说,娶妻当选贤德……”
鲁氏本想说,有些人不过是嘴上自诩清高罢了。考虑到云居雁怎么都是姓云的,她终究还是咽下了这话,只是实话实说:“居雁,不怕你生气,我说句直白的话,大多数人家是不愿意把未出世的孙女许给母亲过世,父亲又很快会续娶的孩童的。当初若不是郡王爷对着你外祖父许下承诺,一定会亲自教养君昊,你外祖父是绝不会答应这桩婚约的。说起来,这十几年间,许沈两家关系很淡,多半也是因为这件事。”她的言下之意,云居雁的外祖父曾为了反对指腹为婚的事而得罪沈沧。
云居雁曾问过许慎之和鲁氏婚约的内情,他们并未提起这些。她诧异地看着鲁氏。
鲁氏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我们上次没说这些枝节,一来你和君昊已经成亲了,感情又好,二来,你外祖父都过世那么多年了,再说他怎么都是你的祖父。其实以前偶尔听你舅父说,就算是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婚事,你外祖父一开始也犹豫过,最后是因为拗不过你母亲,再加上骑虎难下,这才答应的。当然,这些事你父亲并不知道。”
“那长公主呢?长公主那时是什么态度?”云居雁急切地询问,又补充道:“舅母应该也听说了,二弟的生父这几天涉及了一桩官司,与长公主府的下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