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虽然觉得沈君昊不该轻易承诺放过青竹,但沈君昊既然已经答应了沈君儒,他没有驳斥他,只是告诫他,以后行事需深思熟虑雁回。关于暗香疏影瓶,沈沧又问了沈君儒几个细节。沈君儒一一回答之后,沈沧命他把花瓶交至枫临苑。沈君儒点头应下,亲自取了花瓶交给沈沧。自从知道花瓶的存在,沈君昊一直在思量,沈君儒为何急于让他知道花瓶的来历,这会儿又见他没有丝毫不情愿就拿来了花瓶,心中更是疑惑。沈君昊直觉认为,沈绣送给云居雁的花瓶原本是御书房的,而沈君儒交给沈沧那只,是太后赏给沈子寒的雁回。因此他并未细看花瓶便回了凝香院。半个时辰后,沈沧派人取走了云居雁身边的暗香疏影瓶。不过一盏茶功夫,花瓶被送了回来,同时也带回了沈沧的口信:两只花瓶根本就是成对的。沈君昊一听这话,匆忙去枫临苑证实这个信息。沈沧再次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沈君昊相信沈君儒没有说谎,可三皇子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再说关于花瓶的来历,蒋明轩、沈子遥等人都知道。三皇子就算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说谎,也不该选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他和云居雁都觉得事有蹊跷,可偏偏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就算再珍贵,也不过是个花瓶,不是吗?”云居雁望着桌上的瓶子,“他们谁也没有必要说谎,可偏偏有人说谎了……”“也不是!”沈君昊突然摇头,“三弟只对我说,花瓶是子寒给他的,但他没有说子寒是从哪里得来的。”“可是你不要忘了,三皇子清清楚楚告诉所有人,御书房的花瓶打烂了一个,皇上才把剩下一个给了他。而他给了二叔,二叔又交给了三妹。虽说这几次转手,都有可能被人李代桃僵,可这是贡品花瓶。世上根本没有可以替代的。”云居雁就事论事。看沈君昊神情凝重,想到沈子寒与他毕竟有特殊情谊,她劝道:“或许是我们想多了,明日舅母和母亲会过来探望我,不如我问问舅母,看舅父能不能查知我们手中的花瓶原本到底是哪里的。”沈君昊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点点头。转而又对云居雁说:“对了,你还记得太皇太后给我们的那支簪子吗?”“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云居雁很意外。“我觉得簪子和花瓶一样,都透着古怪。太皇太后到底有什么意图?”云居雁无法回答沈君昊的问题,但她可以肯定,太皇太后和沈沧一定有很深的感情,她此举应该是为了保护沈家。不过她觉得沈沧亦不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如今太后太后已逝,他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当天傍晚,天已经快黑了。张铁槐在二门外求见。云居雁猜想,应该是章家那边有了消息。她命人把张铁槐带进了凝香院。先前,在张铁槐的逼问下。春芽的父亲承认,他确实曾经在喝醉酒之后侵犯过春芽,但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自沈子寒教训过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喝酒了。沈君昊一听这话,脱口而出:“你如何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子寒?”张铁槐被沈君昊神情中的骇然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回大爷,春芽的父亲起初并不知道救下春芽的是沈将军,但是沈将军当时留了名帖给春芽,让她有事就去威远侯府寻沈三公子帮忙。除此之外,根据春芽父亲对沈将军的外貌描述。也可以肯定当时的确是沈将军救了她。”“不可能!”沈君昊再次摇头,“子寒不可能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名帖留给别人。”他的声音渐渐弱。他虽然亲口说,春芽与云居雁有着天壤之别,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从某些角度,她的神态确实与云居雁有几分相似。可是按照张铁槐说的时间。那时沈子寒应该不知道云居雁长成什么模样了。除非——他朝云居雁看去。当初,沈子寒在启昌侯府赠凤箫给云居雁的时候,她只有十岁。那时她的容貌虽已初见轮廓,但女大十八变,当沈君昊在六年后再见云居雁之时,他不得不承认,六年来,她的变化极大。若是沈子寒因为云居雁而救了春芽,又因为她而留下名帖,那么他就不可能仅仅在云居雁十岁时见过她。他很可能特意去永州偷偷见她。在张铁槐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离开凝香院之后,沈君昊问云居雁:“你确定在祖父的寿宴之前,你没有见过子寒?”“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云居雁不解。看他严肃地看着自己,一副得不到答案绝不放弃的神情,她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又解释道:“我本就很少出门,再说若是我见过沈将军,他的外貌如此显眼,我不可能没注意到。”沈君昊身材高大,在人群中非常显眼,可沈子寒比他足足高了半个头。这样的身材,很难隐匿行踪。听着云居雁的陈述,沈君昊的心情十分复杂。见她正看着自己,他只能回答:“子寒救下春芽或许不算奇怪,但他留下名帖太不合常理了,除非他有不得已的原因。”“什么原因?”云居雁看着眉头紧锁的男人。沈君昊伸手拉近她,用指背摩挲她的脸颊。云居雁一把抓住他的手指,问道:“你是不是仍旧很想去边关找沈将军?”她紧紧攥着他的手指,“我知道,我不该阻止你,可是……”“笨蛋,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的。”沈君昊轻笑,“我只是在想子寒留下名帖的原因。”“然后呢?”“你见过春芽的。”“你在暗示什么?暗示沈将军对我念念不忘吗?”云居雁有些生气了。她对他如何,难道他还不清楚吗?“不要告诉我。这些日子你的态度奇奇怪怪的,就是因为这个!”她甩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