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婶虽然怨恨云居雁,但事到如今她明白了,就算张铁槐夫妻的出现是为了引她入局,可云居雁的确没有谋害沈君灿之心。 她摇头道:“自大爷撵走了五爷身边的丫鬟,据奴婢所知,莲姨娘并没有与五爷见过。”“那之前呢?之前是有过话的,是不是!”云居雁得十分肯定。沈沧先前就听云居雁提起过此人,见赵大婶点头,他了一句:“不过是个奴婢,把她叫来问问便是。”“祖父,青纹也是奴婢,那时的情形您是亲眼看到的。”云居雁这话让沈沧眉头轻蹙。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句心里话,就算是军中的死士,也很少能像青纹这般决绝第45章自首。“依着你,应当如何?”他询问云居雁。赵大婶不知道先前的种种,她直觉地提防云居雁,抢先道:“王爷,莲姨娘进府已有七八年时间,一向安分守己。虽然她只是姨娘,可如今,院子里只剩几位主子,她照顾主子们的饮食起居,也是分内事。”“听你这么,她不仅仅照顾五叔?”云居雁追问。这些日子,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沈君灿身上。采莲趁此机会,让沈君灿的弟妹带话,带东西给他,并不是不可能。看赵大婶并没有否认,她暗恼自己的疏忽,转头对沈沧:“祖父,先前我就曾查过她的底细,因为觉得没有可疑,这才让她留在了府内,可这些日子,她做了不少事情。细细回想,四婶娘在世时,有些事也很蹊跷,似乎与她有关。”赵大婶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她很清楚,在吕氏临死前几个月,她十分信任采莲,几乎对她言听计从。可转念再想想,她又觉得采莲一向安分守己,没有可疑,根本就是云居雁故意诬陷她。“大*奶,逝者已矣。”她的言下之意第45章自首,吕氏已经死了,云居雁不应该再抹黑她。“不识抬举的蠢东西。”沈沧骂了赵大婶一句,又对云居雁:“你想怎么做,尽管去做吧。沈家不缺子孙。”他的后半句话是对着赵大的。赵大婶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所有人都知道,沈沧看着严厉,实际最是护短。先前沈佑父子做了多少荒唐事,沈沧又是罚,又是骂,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了。沈君灿的种种行径,有沈家护着当然不是问题,可若是沈家不要这个子孙了,他在外面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死。“你若想明白了,就回去好好守着他们,时时刻刻提醒他们,谁是长兄,谁是长嫂。”沈沧的语气满是压迫意味。赵大婶心中一片冰凉。她正要点头,就听丫鬟在外回禀,采莲求见。在沈沧的默许下,云居雁命玉瑶带走了赵大婶,让香橼把采莲带了进来。须臾,采莲缓步走入屋子,神情镇定,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云居雁一看,立马想到了抚琴自杀前的情景。不待采莲跪下,她扬声命香橼搜身。不出她的意料,香橼从采莲的衣袖中搜出一把匕首。采莲眼见着匕首被收走,没有一丝慌乱,笑意反而更深了。别是云居雁,就算是沈沧,看了她的表情也不由地汗毛直竖。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是不会受任何人威胁的。“王爷,大*奶,死并不一定非要匕首不可。”她在告诉云居雁,她死意已决。云居雁回过神,不疾不徐地:“你若是单纯想寻死,就不会跪在祖父和我面前了。”她知道,一定是玉瑶带着赵大婶盘问煎药丫鬟的时候,采莲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主动出现,极大可能是包庇某个人。她是第二个青纹。“大*奶果真心思缜密。我蛰伏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做,您就已经注意到我了。”采莲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你做的事可不少,要我一一历数吗?”云居雁反唇相讥。沈沧本想威吓采莲,直接乱棍打死她。可对方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他这话又有什么意义?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原本他觉得皇帝对沈家的打压是他们最大的危机,可看着采莲,他知道她的幕后主使可能比皇帝更阴狠。采莲见沈沧由着云居雁话,低头轻笑,感慨道:“王爷果真十分信任大*奶,大*奶真是玲珑剔透,深得人心,怪不得大爷对您死心塌地……”“你不用挑拨离间。”云居雁截断了她的话。沈沧再信任她,终究沈君昊才是他的亲孙。“你是不是过来告诉我们,是你给了五叔毒药,让他诬陷我谋害他?”她主动询问。“大*奶抢了奴婢的辞,倒也省了奴婢的口水。”采莲毫不犹豫地点头。云居雁低头看着采莲,问道:“我不明白,你父母犹在,生活顺遂,虽失了孩子,但四婶娘从没有针对你,我就更不用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让你连性命都不顾?你就不怕连累了你的父母族人?”“父母?族人?”采莲冷笑,“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大*奶这般,有一对把您视作掌上明珠的父母。”“据我所知,你的父母并没有亏待你。”这是云居雁在几个月前就查知的事实。就因为这点,她才没有怀疑她。“奴婢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采莲一字一句陈述,“依奴婢猜想,大*奶一定不知道育婴堂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沿街乞讨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为了一口馊饭打得头破血流是什么滋味……”“你不是真正的采莲!”云居雁终于发现了关键所在。她回忆采莲一家的生活轨迹,他们曾在十年前因为欠租,搬过一次家。若采莲是在那时候被替换了,那么她至少在十多年前就被幕后之人控制了。十多年前的沈子寒、蒋明轩不过十二三岁,沈君烨,沈君儒只是孩童,就算他们有再多的银子,也不可能悄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