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见沈君昊走得急,迎上前问道:“怎么了?有事发生?”沈君昊拉了云居雁进屋,转身关上门,凝重地说:“你上次说的,将来的‘礼亲王’,他们一家子都死了。就在我们成亲那个月。按官府的记载,他们在街市与人起了争执,被人寻仇。凶手至今都没有抓到。”“怎么会这样!”云居雁觉得不可思议。若是她记得没错,将来过继给三皇子的那个男孩尚未出生,如今他的父母都死了,那么将来会是谁继承皇位?发生这么大的变故,那些“史**载”怎么办?她一直害怕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可如今,变故已经成了必然。“会不会……”“不会的。”云居雁断然摇头,“有些事或许我记得不清楚,但是三皇子收继子的事,我绝对没有记错,你一定要相信我。”沈君昊凝视着云居雁。云居雁抬头看他,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其实我一直觉得以后会由谁继承皇位,这种事就像天气一样,是不可改变的。可现在……他们怎么会被寻仇?这事太奇怪了。”“你先不要着急。”沈君昊轻声劝慰,“不管将来如何,我觉得奇怪,是因为他们就算被贬为庶民,但总是皇家血脉。官府处理这件事太过粗糙,像是在掩盖什么。我相信整件事应该另有内情。”“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让马管事去当地查问了,等过几天有了消息再说。”沈君昊伸手摸了摸云居雁的脸颊,“其实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事的,但我还是选择对你坦白。我这么做,是不希望你因为担心,胡乱猜想……”“我明白的。我不会让外面的事影响我们的孩子。还有,他可比瑾瑜乖多了,说不定真是女儿。”“不管是女儿也好,儿子也罢,只要他乖乖的就行了。”沈君昊摸了摸她的肚子,就听沈谨瑜在隔壁哭了起来,仿佛知道父母正在说他坏话。“他越来越喜欢认人了。我去看看他。”云居雁笑着叹气。按理来说,三四个月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才是,可是他就爱对着她卖乖装可怜。沈君昊也发现儿子越来越爱黏着云居雁。“还是我去看看他。放心,我不会真的与他一般见识,动手揍他的。”听着沈君昊的玩笑话,看着他转身去了儿子的房间,云居雁复又想起了脑海中的那句话:除了他,我不会和任何人同床共枕。若这句话真是她说的,那么她口中的“他”一定是沈君昊,可她说话的对象又是谁?她在什么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云居雁不由自主地伸手揪住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每当她想起这句话,想起她和沈君昊在水中相拥的画面,她就觉得心痛。她深吸几口气,把注意力放在了“礼亲王”一家的死讯上。她隐约记得,那个被三皇子过继的小孩应该是在四年后出生的。他不能投胎在“礼亲王”家,会不会出现在其他的皇亲国戚之家?上次听沈君昊的语气,皇家应该不止他一家被贬为庶民。须臾,沈君昊抱着儿子折回房间。已经止了哭泣的沈谨瑜发现母亲,伸手就要她抱。沈君昊不悦地掰过他的身子教育他,男孩子不可以时时刻刻缠着母亲。云居雁莞尔,坐在父子俩身边看着他们互动。待到沈谨瑜玩累了,被奶娘抱走,沈君昊揽住云居雁的肩膀感慨:“他们被贬之前,在京中被人捧着供着,人人称羡,可到头来却落得横尸街头的下场。算起来,他们是皇上的亲堂弟,可皇上知道了他们的死讯,却假装不知。若不是我去追查,恐怕京中压根没人想起他们。这样想想,什么富贵权势,全都是假的。只有你们才是真的。”“什么是‘我们才是真的’?难道大活人还能是假的不成?”云居雁故意与他唱反调,不想他陷入悲观的情绪。有时候她真想对他说:我们走吧,远走高飞,什么都不要理会。可是他们都有太多的“放不下”,沈君昊还有身为沈家嫡长孙的责任。沈君昊紧紧抱住云居雁,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傻蛋,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有,我并没有不相信你。或许你真的能梦到未来的事。其实除了礼亲王一家,我也在悄悄打探其他被贬的人家。若是三皇子真的继承了皇位,最后又没有子嗣,将来必定会从剩余的人家过继……”“若是他们都死了呢?”“都死了?”沈君昊摇头,“不可能的。若果真如此,皇帝不可能没有反应的。不过你上次说,一直针对我们的人同样能梦到将来的事,我在想,‘礼亲王’一家会不会是他杀的。他想要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继承皇位。”“你在暗示沈将军?”“也不全是。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们到底和这些事有什么关系?”见云居雁愁眉深锁,沈君昊提高音量说道:“算了,别想了,总有一天能够弄清楚的。对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回来的时候,隐约看到二叔父气冲冲就往枫临苑去了。”“我差点忘了。”云居雁惊呼,把杨氏苏醒后失忆的事告诉了沈君昊。“她会不会是装的?”沈君昊直觉反问。站在男人的立场,他很能理解自己的二叔父。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妻子和别人通奸。杨氏这次就算能活着,也不可能再留在沈家,更保不住“二夫人”的名分。不过她恰巧“失忆”,怎么都是一个缓冲,至少不必面对“三堂会审”的局面。考虑到这些,他才有此一问。听到云居雁说,大夫表示,至少在杨氏醒来那刻,她并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沈君昊低头思量片刻,对着云居雁说:“二叔父恐怕是要祖父处置二婶娘了。还有四叔父的事,祖父一直拖着,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