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小时,我也着实累到了。
沉默了许久,我放松的神经拖拉得我的眼皮几乎合上时,沈卿来的声音清冷地传过来,“你回酒店休息吧,我没事,你不用守在这里了。”
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脑袋里将他的话回放了一遍,诚心向他道歉,“你生气的话可以骂我。我很抱歉。”
沈卿来终于递来他的视线,语气淡淡的,却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咄咄逼人的凉意,“骂你就能让你不跟我这么见外吗?骂你能让我和你变回从前的沈卿来和沈醉?”
他叹了口气,又有些欠意,“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对自己很失望。我记不从前,我们就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性了,是不是?”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我认定他不是从前的沈卿来,他却执意要“找回”从前;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从前,又如何回得去?
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波折,导致我与沈氏兄弟之间的关系这般错综复杂,让我既去不了未来,又回不了过去。
深吸了一口气,我嘴皮子抖动再三才问出声:“刚刚洗漱间门口的人,是不是你?”
本来就已经云雾缭绕了,我不愿意再欲盖弥彰,能直面的问题,就早些将它摊开了吧。
而沈卿来只是沉默地看着我不置可否。
无谓。我已从他清冷的眼眸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良久,他结案陈词,“醉儿,小风要和书凝要结婚了。你这样,是苦了自己。”
这消息听得我心尖一痛,即便沈临风再三跟我保证那婚礼不会到来。
这时候他在哪里呢?沈卿来究竟是不是他找回来的?那通电话以后我与他便失了联,几个小时前洗漱间的一幕于我来说像场梦。
索性再将问题说开些吧。在这情绪跌宕起伏的夜里,我已远不如白天那般理智与坚忍。
“阿来,”我静静地盯着沈卿来的脸,问到他眼睛里去,“你到底是记不起我,还是从来没有过我的记忆?”
沈卿来面色无异。
他也善于掩藏情绪,这一点,沈氏兄弟二人是一样的做得优秀。
可是我哪里会被他的毫无情绪牵着鼻子走?
——我如是问,他没有情绪才说明有问题。
“从前的事,你到底记得多少?”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畏缩,“对于顾书凝,你记得多少?”
沈卿来终于不再与我对视,缓缓地瞥开了眼光,再次凝着天花板。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吸顶的环形灯,“你记忆中的她和你,真的只是少年时的玩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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