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果子侧头想了想,这事儿在他们家也是大事儿,当年她进府的时候母亲就再三提点她不要只想着往主子的床上爬,安安分分的比什么都重要,按年龄来说,她若是配齐宝钗出嫁,年纪有些大,到时候家里会想办法把她赎回去,若是陪了齐宝钗出嫁,也不要想着姑爷,一心一意伺候小姐比什么都强,所以这件事她是深深的记在脑子里的,连母亲说的各家的反应都深深记着:“当时贴身服侍小张姨娘的是我大表姨和三堂姐,负责小张姨娘膳食的是我们这一房的大伯母,
洗衣服的是六堂嫂带着表妹们,看门的是八奶奶和九奶奶,抓药煎药的是表姑婆两口子,稳婆请的是姑表祖母校园全能高手。”
齐宝钗听得是云里雾里分不清楚到底谁跟谁,要说她在这府里住的世家也不短了,只是这齐府上下人的关系到现在还没理清楚。
只不过这张家的人也太多了吧。
“这么说被人收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齐宝钗沉思了片刻问。
果子不乐意了:
“什么叫几乎没有啊,是根本没那个可能。”
齐宝钗蹙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摇了摇头,道:
“我今儿个也没事儿了,你下午家去帮我问问你母亲,看看当年的事情还有什么地方有疏漏的。要问仔细了,记得什么活着听过什么流言都要告诉我。”
今天若不是一时多嘴问了果子一句,她也不会听到果子说这些个陈年往事,如今听起来,这事儿怕是有几分蹊跷。
果子纳闷儿道:
“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齐宝钗直到果子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不过张家可是有些个聪明人,她笑了笑:
“你只管去,你母亲若是问了,便说是我让你问的。”
“哦。”
果子应了,到了午后果然回家去了,用过晚饭才回来,却没有带什么消息,只说母亲和父亲对这事儿很上心,已经找张家当家的去说了。
齐宝钗放了心,这人若是心宽了,便能够吃好睡好,吃好睡好了,这伤也恢复的快一些,又过了一日,这天是齐柳氏设宴款待薛承嗣三人的日子,齐宝钗这天也大好了,起码走路不用人扶着了,这烧也早就退了,就剩下腿上好生养几日也就可以了。
因着发烧,谁也不敢让她沐浴,出了几天的汗只能够让果子用湿帕子擦一擦,齐宝钗早就觉得身上黏腻的厉害,到了这一日,还未卯时她便起身让人炊水送来沐浴更衣了。
一个时辰后,齐宝钗便收拾利索了来到齐柳氏的院子请安。
此时苏氏等人已经过来请安伺候齐柳氏用早饭了,齐宝钿仍旧是一身的鲜艳衣服,花枝招展的站着齐柳氏左手边,今日她倒是没有再洒那么多的香水儿,大概是那日她自己也被熏到了吧。
齐宝锑仍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摸样站在齐宝钿身边低眉顺眼的摸样总会让人觉得是不是她旁边的齐宝钿欺负了她。
至于齐家三个嫡出的小姐,不是没起来呢便是在自己房里用过饭才会过来。
“母亲。”
齐宝钗穿着一件月白球露蜀锦衣襟绣浅绿棋纹边儿的褙子,里面是牙黄素色长衫,没有一点儿多余的绣花,只在胸前用浅绿的丝绦松松的系了个蝴蝶结,底下是淡绿曳地襦裙,一双素白绣鞋在裙底若隐若现。
齐宝钗全身上下除了唇上的一抹嫣红就只有黑,白,绿三色了,黑,自然是她乌黑的头发。
齐府一向是食不言寝不语,齐宝钗就这么在齐柳氏餐桌前盈盈拜下,齐柳氏也是将嘴里的饭细细嚼了三十下才慢条斯理的咽下去,然后喝了一口汤顺一顺,这才对齐宝钗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眼睛扫过齐宝钗身上的素衣素服,那样素净的颜色穿在她单薄的身子上竟然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
对于齐宝钗的打扮,她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时下都是以丰满为美,齐宝钗这样一瘦弱的女子定不会入他人的眼。
“母亲!”
齐宝钏人未到声先到。
齐宝钗刚刚起身便急急的往旁边挪了两步,就只听着外头帘子“砰”的响起,接着齐宝钏便卷进了花厅里来,看到齐柳氏,齐宝钏心中竟然有些害羞起来,收住了步子很是端庄大方的走到齐柳氏身前盈盈屈膝道:
“给母亲请安。”
齐柳氏一口饽饽刚送进口里,见齐宝钏下拜忙弯腰扶起了她,又侧了一下头,冰儿托着手帕上前,齐柳氏将口里的饽饽吐到手帕上,拉着齐宝钏上下打量了一眼,便叫道:
“我的姑奶奶哎,你怎么这幅打扮就出来了?”
“怎么了?”
齐宝钏低头去看自己穿的衣服。
翠绿色的坷子裙,嫩黄的抱腰,上面的绣花都是府里最好的绣娘绣上去的,精巧别致,外头罩的是一袭淡粉色薄纱,一双藕臂若隐若现。脚下是和薄纱同色的绣鞋,上面用的立体绣了一对蝴蝶,蝴蝶的触角上是一对米粒大的珍珠,走动间蝴蝶翅膀和珍珠触角都会动起来,很是鲜活。
齐柳氏转头瞪了一眼旁边仍旧花枝招展的齐宝钿,道:
“你薛姨娘过世不过白日,纵使你身为嫡女不必为她守孝,也不该如此装扮,你让宝钗看见了心里如何想?”
那你让外人见了如何想?难不成让人说齐家的当家主母和几个子女都盼着府里的小妾死呢?
这句话碍于人多,齐柳氏咽回了肚子里去,她是个要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