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朝擦干眼泪,“让朝伺候用膳吧……”
这是个让人很为难的请求,子朝是赢驷的,宋初一要真让她伺候用膳,万一传出去就是个话柄。
“走吧,一起吃。”宋初一道。
子朝起身跟随。
外面雪已经停了,满院白茫茫,屋檐上挂着晶莹的冰柱。
宋初一入饭厅时,赵倚楼正带着白刃用早膳,抬眼看见两人进来,并未做声。
“见过赵将军。”子朝微微躬身。
赵倚楼淡淡嗯了一声,也不与之客套。以往子朝在宋初一身边时大都卧病在榻,赵倚楼不曾见过,亦不知她现在的身份,况且就算,他对赢驷尚且不耐烦招呼,又怎会对赢驷的客气?
“不理他,他就那样。”宋初一让子朝坐下,令人多上一副碗筷。
早膳很简单,只有汤饼和两道佐味的小菜。宋初一匆忙洗漱之后,呼噜噜的吃了两大碗。
子朝多日没有食欲,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见她吃的这般痛快,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竟是吃了整碗。
白刃吃完一盆肉,总算腾出空来凑到子朝身边转悠。
“小白刃,你都长的这么大了!”子朝摸摸它的脑袋。
白刃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宋初一擦完嘴,将帕子往几上一丢,瞪了白刃一眼,“小王八蛋!”
子朝轻笑,目送她与赵倚楼先后往外走。
宋初一到门口顿足,转头与子朝道,“你如今尊为,我也只当你是,就不与你拘礼,你莫见怪。”
子朝起身道,“忙去,不必管我。”
宋初一吩咐寍丫陪着子朝,便匆匆出门去了官署。
寍丫领着子朝去梅林里看花,白刃欢快的跟着。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厚厚积雪前行,寍丫道,“梅林里有今年新酿的酒,尚未加梅花,不过,酿的酒旁处滋味比不得,回头可要尝尝?”
“嗯。”子朝唇边带着笑意,问道,“身子不大好,如今可好些了?”
“经扁鹊神医调理,如今可好呢,每顿都能吃这么大两碗汤饼。”寍丫伸手给她比划。
子朝抿嘴浅笑。
“来是替君上讨芈去做姬妾?”寍丫问道。
“我来看。”若非是来宋初一的府邸,她绝不会掺和这件事情,“说芈姬是府里的管家,好生厉害。”
寍丫点头道,“会相人!芈是楚国人,和一样出身大家族,识字懂礼,还擅弈棋,不爱与人应酬,府里府外都由她打点。”
“雅想必向往这样的日子吧……”子朝喃喃道。
子雅是寍丫的噩梦,她咬了咬唇,“对雅很好,还教她读兵法,现在想起来也许有过这个意思呢……只是雅在魏国时逃跑……生了事,虽然救回她,可心里恼了她。”
寍丫不知子雅后来去了哪里,她揣测是被送人了,曾经还因此惴惴好久,生怕也被送走。
子朝叹道,“怪不得不愿与我说起她。”
子朝觉得宋初一并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若是至今不能释怀,恐怕是子雅行事太过火了。得知子雅无恙,这些堵心的事情她也不愿再打听。
冷香幽幽,子朝抬起头,一大片如火的红梅映入眼帘,一贯温和的眼眸里也映出了如火般烈烈的笑容。
寍丫怔愣,喃喃道,“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