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一人一龙实在没什么可谈,叙话已经告一个段落。
敖峻没有想到此人还敢大模大样地出现在面前,而且还敢在同伴离去时千方百计地留下来与自己独处。
凭心而论,敖峻是很想一脚将他脸面踹成个大饼,省得再看着这么个碍眼的东西,好不容易才忍住的。
两人原本不熟,敖峻更是与他话不投机,若不是看他是与两庄同来,根本就不会对他客气——纵然给他看了个没靠背没垫子的座。
这期间还是方小公爷主动搭话,有的没的从表字贵庚祖籍高堂一路问来,总算比昨天规矩得多。
但敖峻懒得理他,问十句八句,看心情答他一句两句已是给足面子。
方小公爷脸皮厚度足够,索性默不作声地坐着,就是不走。乘敖峻不留意的工夫,朝他脸上瞄那么一眼两眼,然后借此在心中横生绮念意淫一番,便觉得是赚到了。他今日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因而面对着如此英姿飒爽的人物尚能镇定自持,面上没有露出一分端倪。
仅从表情上看,敖峻也没法把他和昨天那个猥亵东西联系起来。另一方面,也是敖峻觉得对方昨天喝了不少花酒,脑子未必清醒,却没有料到他此时竟还敢在心里胡思乱想。
如此枯坐片刻,敖峻就没了与他共处一室的兴致。执起桌上茶壶将两人的茶杯添满,将其中一杯递予方文正,是为送客之意。
他执壶的手指骨分明,修长有力,被青色的衣袖衬得宛如玉石。
方文正若不是色胆包天,他也不会在才挨了一记窝心脚的第二天就非要赖着庄家两兄弟一道过来。
但凡色胆包天的人,也很容易有虽然一个毛病,那便是色令智昏。方小公爷作为其中翘楚,又如何能够免俗。
于是他在敖峻将茶递过来,伸手去接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轻轻地,在敖峻端着杯子的手背上,抚摸了两下。
敖峻觉得手背上像是爬了个大毛毛虫,低头看了看,再抬起头来,已是一脸难以置信的阴森。
敖峻放下杯子,伸手揪起方文正的衣领,就这样跟拎小鸡似的把这么个败兴玩意儿拎着就往门外走。
姚三只是偷听并没有偷看,因此不明白这其中的风云变化。险些一头栽到推门而出的敖峻身上去。
姚三暗呼倒霉,正想着怎么想个借口呢。一眼就瞧见了方文正是被敖峻掐着脖颈拎出来的。顿时眼珠子乱转,拼了命想要从两人表情中看出一点点珠丝马迹。
还是在一旁发了半天呆的龙八先回过神来,‘啊’的一声,壮着胆替方文正求情:“峻哥哥,方哥哥做错什么了?接连两天挨你打,他会没命的,你不要再打他啊。”
姚三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敖峻自然不能明说是他偷摸本君的手了本君要找个没人地儿把他分筋错骨好生折磨好教他知道什么是生活不能自理什么是太岁头上动不得土。
他沉着脸朝姚三招呼一声道:“方公爷突感不适。姚三,你来搀着方公子,把他送出大门。”说着这话暗劲一吐,如同昨日收拾龙八一把,轻轻一晃间已是把方文正抖一个筋骨散架。让他终于体会龙八的切身感受,真正做到同病相怜,
方文正涕泪横流,却是哆哆嗦嗦叫不出声,瞧着真像是个不适的模样。
不过明眼人姚三一眼就能看出来,被你这么拿捏着谁还能适我跟谁姓去。他聪明地没有说出来,上前连拉带拽地将方小公爷带走。还不忘用眼色余光给龙八挤挤眼,意思是你去打听打听空间怎么回事,回来说与我听……
龙八显然认为这样的差事高风险低回报,如此任重道远自己小肩膀可担不起。没见峻哥哥明明就是生气了呢?不知道自己屁股到现在还疼着呢?这种冒着生命危险只为满足个人八卦爱好的事情还是留着给姚三你自己做吧。
于是只剩下龙八站在当场,怯怯地叫了一声峻哥哥,他本想打听淮世子下落好报仇血恨一事,又看敖峻面色不善生怕自己遭了池鱼之灾,最后一想还是先溜吧——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容后再说。
但这一迟疑的工夫敖峻已经注意到他了,并不想这样子放过他,看了他一眼便皱眉道:“你脸怎么了?很痒?你怎么一直在摸。”
龙八哦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一只爪子一直在脸上摸啊摸的。忙讪讪的放了下来。胡谄道:“我刚刚摔了一跤,我怕脸花了,所以擦一擦,并不是痒。”
好在敖峻也不疑有它,把他上下一打量,便笑起来:“确实是不太干净,衣服也弄脏了,来我屋里洗洗脸。”
龙八顿时蔫了,苦着脸小声道:“不洗行不行?”刚刚大庄哥哥十分温柔地替自己擦过,又让他想起当年那一幕,于是他移情于此感慨万端,还想留着好好回味一番呢。
敖峻失笑,昨天要帮他擦药他不让,今天给他洗个脸竟还怕什么。当下也不管龙八心下怎样想,把他拉到一旁亲自洗刷一番。
等洗完一看,龙八一付哭丧像,把白白净净的小脸皱得跟生咽了半斤苦瓜似的。
敖峻拿着毛巾要给他擦水的手微微一顿,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你不要怕,我再不会随便打你。”
龙八他正因留在脸上的一缕温柔的痕迹被洗去而沮丧不已,明知敖峻是会错了意,却也不愿多加解释。龙八还挺心虚地笑一笑,不想再提这个话题,想了想便问:“小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