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洛晨一大早就出了云家,在辛管家厌恶而大喜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丢下了云傲越。
知道了洛雪心底对自己的隔阂后,饶是洛晨再告诉自己不应该在意,她也没有办法让自己时刻面对妈妈对她的厌恶,所以,她搬出了洛家。
在洛晨另外找个住处前,她坐了云家,住在了云傲越房间里,但是,云傲越绝对不是一个色欲熏心的人,纯洁的他无私奉献地将自己的房间贡献出来,委屈自己地搬到了洛晨旁边的房间里,正人君子般地和洛晨住在一墙之隔。
大部分崇拜云傲越的云家人都是这样深信不疑的,除了林跃等知根知底的人。
少爷几乎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和洛晨黏在一起,最好上厕所都拴着,怎么可能愿意搬离洛晨身边?但是洛晨却是铁了心要搬到酒店去住,没有办法,少爷只能退一步,自己搬到别的房间,不逼她太紧,让她先适应云家,希望能暂时缓和她那想丢下少爷的不人道想法。
果不其然,等云傲越去敲洛晨房里的门时,却被仆人告诉他,洛晨先生已经出去时,男人那天塌下来也波澜不惊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马上吓得仆人面如土色。
感觉到一股深沉的气息从云傲越身上传来,仆人脚一软,几乎是控制不了要瘫软在地,她胆颤心惊地瞄着云傲越的神情,结结巴巴道:“洛晨,洛晨先生让我转告少爷,说,说她有事出去了,不方便……不方便……不方便让少爷……跟着。”
仆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跟着”这两个字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哼唧声,但却意外取悦了某人,男人本来还阴到极点的脸顿时微微放晴,他眉头一蹙,微一思索。
医院。
——
云傲越猜得没错,洛晨确实来了医院找傅子荌。
洛晨提着一大袋两大袋的补品走到病房面前时,病房的门没有关紧,露出了一线缝隙。
看到门没有关紧,洛晨摇了摇头,缓缓地推开门,安静的动作,似乎生怕吵醒傅子荌,却意外地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是一个男人。
“负安安,你是耳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小爷不是告诉你这猪别乱动,你那条又短又粗的脖子又出血了,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洛晨一急,蓦地推开了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凤眸一冷。
傅子荌的脖子打着厚厚的石膏,斜躺着身子,青丝披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单薄的肩膀被男人强壮的臂弯给圈住,动也动不了。
听到推门声,床上的两人蓦地抬头,当看到门外那个俊美的男子时,一下子愣住了。
傅子荌眼眸一红,喃喃道,“小晨。”
等年轻的男子反应过来时,他只觉得下颚一痛,人已经被重重地踢到了墙壁上。
杀意顿时浓郁得几乎弥漫整个房间。
还没等他站起来,那修长的身姿已经快得像鬼魅一样瞬时逼近,砂锅大的拳头快狠准地直逼他的俊脸。
惨了,这回不死也得毁容了!
在生死面前,纪唯唯一忧心的就是自己的俊脸,他哀嚎了一下,却发现那股狠辣的旋风蓦地稳稳地停在了他的睫毛前。
只因为,那个羞涩的女子的声音此时带了一丝着急,像天籁一般响起,道。
“小晨不要。”
……
在鬼门关门前走了一圈,纪唯顿时在心里恨恨地将洛晨诅咒了十几万次。
他好歹是云家小帅的医学天才,居然会被一脚踢到墙上反弹下来,痛死不说,丢脸不说,更要命的是,那只叫洛晨的猪居然会以为他对那只负安安有企图!
哼,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好不?
负安安那样的姿色,街上一大把,别说比不上表秀一根头发,就连云家人都比不上,他又不是瞎的,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企图!
“剥哈,纪医生,刚刚我太心急了,没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就对你出手,真的很不好意思——”洛晨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了几声。
“嗤。”纪唯不屑地嗤了一下,重重地举起手中的粉红女郎杂志,直接当洛晨透明。
看到纪唯依旧比粪土还差的脸色,洛晨双眸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险,她恨铁不成钢地举起自己的右手,在纪唯斜瞥过来的眼神中,她用左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手背,相当痛心地责骂自己右手道:“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冲动呢?孺子不可教啊。”
纪唯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这娘炮,肯定是他前辈子欠的债,这辈子来报仇的!
所以,为了泄愤,纪唯重重地扔下自己手里的杂志,摔门离开,却听到洛晨那相当欠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喂,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你要揍就揍我,可不能迁怒子荌,不帮她好好护理伤口,调理身子。”
纪唯出去了,病房顿时安静了。
洛晨小心翼翼地扶着傅子荌倚靠在床头,然后细心地倒了杯水给傅子荌润喉,才在傅子荌的床边坐了下来。
从傅子荌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了一次,直到看到她只是因为脖子受伤失血而脸色有点苍白外,洛晨心里压着的大石才微微放了下来。
但看到傅子荌那惨白的脸色时,似乎从鬼门关那里经历了一趟,洛晨的心底徘徊着对谭晶汹涌的杀意,只是俊脸上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她握起了傅子荌放在被子外的手。
两只少女白皙的手交叠在一起,似乎输送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和勇气。
俊脸上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