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大姐儿之后,柳荫没有立即离开,也跟着玉珂夫妻来到了青竹院的内院。
白菜和麦粒知道大姐儿这次走失,自己作为夫人安排的看管大姐儿的丫鬟,也是有错的,为了弥补自己的错,都非常的殷勤。
麦粒眼疾手快地在起居室的罗汉床上铺了一层锦褥。
玉珂把兀自熟睡的大姐儿放在了锦褥上。
白菜早取了小被子帮大姐儿盖上。
玉珂和孟苹立在罗汉床边看向柳荫。
柳荫默不作声上前在大姐儿身旁坐了下来。
他先给大姐儿号了脉,确定无碍,这才吩咐战战兢兢立在一边的白菜和麦粒道:“准备热水给大姐儿擦身子!”
白菜答了声“是”,马上退了下去。
柳荫看向孟苹:“不相干的人都出去,把门关上!”
起居室的夹壁里烧有炭炉,屋子里暖融融的,因此关上门就可以了。
孟苹按照他的吩咐,除了麦粒之外,令所以侍候的人都下去了。
柳荫看人都出去了,这才掀开大姐儿身上的被子,开始解大姐儿的衣物。
他把大姐身上已经脏兮兮的大红绣花小袄解开,又脱去了她的大红绣花棉裤。
把大姐儿脱得光溜溜之后,他翻来覆去地检查一番,确定没问题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对孟苹说道:“给她擦擦身子吧!”
白菜已经端着热水过来了,孟苹正眼巴巴地看着大姐儿呢,闻言马上上前,用丝巾蘸了热水,开始擦洗大姐儿脸上身上的污垢。
玉珂站在床边看着,心里有些不乐意柳荫看了大姐儿的身体,却知道柳荫也是一番好心。他见孟苹忙碌,很想上前亲手帮大姐儿清洗,想了想,却招呼柳荫道:“柳荫,我们去那边喝茶吧!”
孟苹把大姐儿擦洗干净后,换上了麦粒取来的干净中衣,帮大姐儿换上之后,就抱着大姐儿睡去了。
玉珂同柳荫一起饮了两杯茶之后,柳荫就告辞了。
见到玉珂回到卧室,白菜同麦粒就要退下。
孟苹怕大姐儿夜里醒了饿,就交代她俩道:“先熬上白粥候着。”
孟苹睡着床的最里面,玉珂躺在床的最外面,大姐儿睡在爹和娘中间,一时床里安谧极了。
拔步床床头的银烛台上,红烛高烧,透过红纱帐照进了床上,给大姐儿白嫩的苹果脸笼上了一层红色的轻纱。
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小小的胖屁股撅了起来,背对着玉珂继续睡。玉珂侧身轻轻地摸过她肥肥软软的身子,心里依旧在担心。
柳荫虽然说大姐儿没事儿了,可是在大姐儿醒来之前,玉珂始终不能放下心来。
孟苹也在侧身看着大姐儿。
大姐儿的小胖脚抵到了她的腹部,她一动也不敢动,怕大姐儿被惊醒。
夫妻两个身子困倦,可是在大姐儿醒来之前,两个人却都不敢睡去。
外面天都快要亮了,大姐儿的浓长的睫毛终于动了动,粉红花瓣般的嘴唇微微张开,吧嗒了一声,睁开了黑灵灵的凤眼。
一夜目不交睫的玉珂和孟苹大喜,都凑了上去,等待着大姐儿彻底醒来。
大姐儿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爹和娘,先是依恋地扑进了孟苹的怀里,小手从孟苹的衣襟伸了进去,摸了一番之后,这才满足地看向玉珂,嘴巴扁了扁,哭了起来。
她实在是嘴笨,一岁多了还不怎么会说话,只是努力向爹爹倾诉和告状:“坏女人……抱……捂嘴……疼疼……”
听着大姐儿磕磕巴巴地向自己告状,玉珂的眼睛湿润了。他把大姐儿紧紧抱进怀里,低声道:“大姐儿,你放心,爹爹会为你报仇的!”
玉珂起身吩咐白菜把熬好的白粥送进来。
孟苹抱着大姐儿,玉珂用银匙舀着白粥,一匙一匙地吹凉了喂大姐儿。
大姐儿折腾了那么久,早就饿了,很快就把一碗粥喝完了。
玉珂看大姐儿的眼睛似睁似逼,知道她又想睡了,就让早已经无力支撑的孟苹先睡,自己抱着大姐儿在房里走来走去,哄着大姐儿入睡。
大姐儿窝在爹爹安全的怀抱里,终于再次进入了梦乡。
玉珂把大姐儿放在已经睡熟的孟苹旁边,自己也在床边侧身躺了下来,护着妻女进入了梦乡。
孟苹心里还记得自己和胡莹约好正月十六请胡莹到望江楼吃素斋。
她心里有事,很早就醒了,打算写一封信给胡莹,把和胡莹订好的约会改期。
孟苹去写信的时候,玉珂就守在房里看着女儿,他怕大姐儿一醒,看不到自己活着苹果,又要害怕。
玉珂抱着大姐儿用早饭的时候,玉箫过来了。
他拿来了方岚柔和馥郁的供词。
玉珂先看方岚柔的供词。
方岚柔承认自己因为怨恨孟苹,元宵节晚上出来赏灯,看到大姐儿一个人在灯山旁玩,就抱起大姐儿,捂着大姐儿的嘴,把大姐儿扔进了原先冯夫人院子里后花园的井里。她原先是冯夫人的婢女,对冯夫人院子的情况非常熟悉,知道那里有一个不易为人发觉的枯井。
玉珂又去看馥郁的供词。
馥郁的交代无论如何都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似乎找不到什么把柄。她是府里管家前段日子从外面买回来的丫鬟,同她一批的丫鬟都被分进了博雅苑,她去了方岚柔的身边。馥郁一向很不突出,既不漂亮,又不勤快,也没有眼色,就是一个普通的三等丫鬟罢了。
玉珂沉吟了一下,道:“把方岚柔送到北疆矿上做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