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中午,玉润和冯明文都有些饥肠辘辘,他们在一个阴凉的小巷里停了下来。

听到玉润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冯明文又想笑了——这个玉润瞧着娇弱,却是个大胃王!

玉润幽黑的凤眼看着他:“小冯,我看着车,你去买吃的!”

冯明文答了声“好”,用布巾擦了擦汗,起身准备去买食物。

玉润眨了眨眼睛,手指指着对面的洪氏面馆:“小冯,我想吃扯面,要大碗的!”

冯明文“嗯”了一声,向面馆走去。玉润的食量一向很大,比他吃得要多,当初收留玉润的时候,冯家就是因为发现玉润吃得多,才提出不给玉润工钱,但是会供应玉润吃饱这个条件的。

玉润就把平板车边缘的几个花盆搬开了,清理出够她和冯明文放碗的地方,然后坐在平板车旁的路牙子上,等着冯明文带面回来。她脾气一向很好,就是如果饿着的话,脾气很暴躁。

没过多久,冯明文就端了一大海碗扯面过来了,把面递给玉润之后,他又去端自己那份面去了。

面是刚下好的,碗很烫。冯明文和玉润并排坐在路牙子上,就着平板车,埋头西里呼噜吃面。

玉润把一大海碗扯面全都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碗里还剩下一点汤,就端起碗,把剩余的汤全都倒进了嘴里。

等她放下碗,却发现路对面的杨树树阴下站着一个男人,一个好看的白衣男人。

玉润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高贵的男人,差点看呆了,凤眼一瞬不瞬盯着对方。

一旁的冯明文有点不高兴,用力咳嗽了一声。

玉润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忙用衣袖擦了擦嘴,偷偷瞟了那男人一眼,发现他还在那里站着,静静地看着自己,深幽的桃花眼里似乎波光粼粼……

她看他衣衫华贵,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笑嘻嘻站了起来,招呼道:“这位公子,买花么?兰花一盆二两银子,月季花和玫瑰花一盆一两银子,吊兰最便宜,一盆五十文钱……”

一旁的冯明文“咦”了一声,眼睛看向玉润。

玉润无辜地向他眨了眨眼——看起来这么阔的公子,不宰一下怪不好意思的!

看到玉润同这个青衣少年的眉目传情,柳荫心里突然闷闷的,黝黑秀气的长眉皱了皱:“公子?”

玉润那么多年都追着自己亲热地叫自己小舅爷,现在却是这样客气陌生的一句“公子”……

玉润以为他嫌贵,忙改口道:“大爷您要不过来看看?价钱是可以再商量的!”

冯明文也站了起来,清秀的脸上满脸的笑:“不管买不买,看看总是可以的呀!”

柳荫走了过来。

他身上穿的是家常的白色轻容纱夏袍,腰间围着黑玉带,如云乌发用黑玉冠簪住,看起来清雅高贵,就像一个闲暇时出来逛逛的世家公子。

他扫了玉润一眼。

两个多月没见,玉润好像长大长高了一些,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了,身上虽然穿的是恶俗的粉衣绿裙,却掩不住她明艳的容颜。

柳荫把平板车上摆放的花都看了一遍,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的地位决定他外出的时候从来是不带银子的。

瞧着这个白衣公子潇洒离去,玉润和冯明文都不太在意,他们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了几个路过的大嫂身上。

玉润卖力地吆喝着:“便宜的花儿哟,兰花一盆十八文钱,月季花和玫瑰花一盆十文钱,吊兰最便宜,一盆五文钱……”

因为这家洪氏面馆的扯面好吃,第二天中午,玉润又怂恿着冯明文来这边卖花。

柳荫原本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脑子里一片混乱,玉润向那个少年眨眼睛使眼色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闪现,令他一向平静的心变得躁乱不安。

到了最后,一向理智战胜感情的柳荫决定顺从自己的心,再次离开了定国公府,去看那个小丫头。

他看到了什么?

柳荫站在树阴下,眼睁睁看着玉润喝完了自己的面汤,接过那个青衣少年的面碗,嘴巴贴着碗边,把他剩下的面汤全喝了下去,然后把碗递给了少年,用手揩了揩嘴巴。

柳荫的眼睛盯着她那嫣红的丰唇,一股莫名的火自胸腹升起——这个柔美的唇曾经吻过自己,曾经无数次吐露对自己的爱意,现在却和这个少年如此亲密,甚至喝这个少年剩下的面汤……

柳荫的拳头在浅蓝的衣袖下握了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柳荫身上的杀意,玉润和冯明文一起抬起头来,发现是昨天见过的那个漂亮公子哥儿。

玉润好奇地打量着他,发现他身上穿的是极浅淡的蓝色夏衫,这样粉嫩的颜色,令他看上去似乎更年轻了,看上去二十多岁左右的样子。

她不愿意放过潜在的顾客,就笑眯眯招了招手:“公子,我们今日有罕见的黑色月季花,要不要看看?”

柳荫盯着她的笑脸,蹙起了眉头——“我们”么?你和他已经这样亲密了?

他扔下了一锭银子,提着那株开深紫色花的月季离开了——明明是深紫色的月季花,却被玉润当成了黑色月季花来卖,看来,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看着老实,偶尔却有些小小的奸诈啊!

既然她过得很好,那以后就不要再来看她了!

玉润把那锭银子摩挲了一番,递给了冯明文,开始提条件:“明日请我吃油泼面,外加杏仁茶!”

“知道了知道了!”明明才十文钱的月季花,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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