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呆呆地望着一脸怒气的老亲王,这才回过味来,“您怎么也在这?”
但现在是解释这事的时候吗?
老亲王“哎哟哟”地晃到了七七身边,恨铁不成钢地将她提溜到了一旁,窃窃私语起来,说是窃窃私语,声音却能让另一边的活土匪听得一清二楚,“我说娘娘,你别怕,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那臭小子逼你嫁给他?”
百里清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我没逼她都市武神!”
老亲王一眼瞪了过去,咬了咬牙,“你住嘴,又没问你!”
“老王爷。”七七看着百里清无奈的眼神笑了笑,转头朝老王爷道,“他没逼我,我很愿意嫁给他,而且,我知道大周先祖的婚娶风俗,兄长若死,其弟可以续娶寡嫂,父亲死了,儿子也可以纳娶没有血缘关系的庶母。自大周立国以来,天家凡事皆遵照祖宗遗法,不敢有违,是以,今日摄政王续娶皇后,那也是无可非议之事。”
老亲王一愣,他没想到,年轻的皇后一开口就搬出了祖宗家法,扯出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突然就没词了!
百里清也没想到,七七竟然还知道大周老祖宗那些破事!周朝老祖宗起源于游牧民族,入主中原后,百年来,渐与中原风化相融,虽不敢遗弃祖制,但也渐渐忘了那些遗风。
老亲王半天才喘过一口气,瞪眼道,“先祖婚娶遗风,多年来在民间都鲜少推行,更遑论皇室天家!娘娘母仪天下,将来更是我朝太后,绝不可轻言下嫁,贻笑天下!”
七七挑眉,很是不敢苟同,“老王爷的意思是,要做太后,就必须三从四德对吗?但据我所知,自太祖文献太后以来,历代太后,地位尊崇,可享有行宫别苑,豢养男侍三千,依照祖制,同帝王选秀一样,也是几年一选,入宫者,赐封爵位,等同于内官。既然太后不必守节,那为何却不能下嫁?”
百里清原本坐在那里,双手环胸,长眉轻锁,正在思考要怎样□话去,乍听七七这番话,顿时惊得“啊”了一声!
天可怜见的,老亲王今夜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现又被活土匪“嗷”的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没好气地吼了一句,“你瞎叫唤什么!”
百里清望着七七,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额上渗出些许冷汗,“你怎么知道这些?”
七七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只要你不说,我便永远不会知道吗?这种事,去乾元殿随即提溜个老头儿出来,就能问得一清二楚了!”说起来,那不幸被她提溜出来的某倒霉老头儿,起先还有些害羞,攥着衣角,老脸微红,跟个大姑娘似的,还忸怩了起来,半天也支吾不出一句完整话!最后,如意用了自己的“方式”,拔光了老头儿下巴美丽的白毛,老头儿说话才总算利索了!
七七懒得理百里清,继续向老亲王道,“大周祖制有此一条,也算是用心良苦。太后别居行宫,耽于逸乐,只图享受,不问朝政,便可免去历朝历代,幼主继位,母后临朝,母强子弱,外戚大权在握的隐患。我没有野心,更没想过要临朝听政,若能下嫁摄政王,我同样可以别居行宫,立誓永不过问朝政。”
老亲王叹了一声,在厅堂里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踱得都快头晕眼花了,才开口,“我相信娘娘,但娘娘可否想过,皇后下嫁,那满朝文武要如何称呼娘娘?难道要称呼娘娘为王妃?”
七七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忽听门外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皇后自然不能成为王妃,但却可尊摄政王为‘皇父摄政王’!”
七七回头一看,走进花厅之人,一身蓝衫布衣,广袖博带,华蕴神采,正是在流星之夜敲着破铜盆满大街发表爱情宣言的傻大个儿柴少昀!
一进来,柴少昀便向厅里的三人行了礼,而后看着老亲王笑了笑道,“老王爷,在下柴少昀,乃摄政王殿下新收的谋臣。在下愚见,殿下续娶皇后,可诏告天下,尊殿下为‘皇父摄政王’,他日小皇帝登基,殿下辅政,太后名位不变,另居行宫,一切遵照祖宗遗法,自可息天下悠悠众口!”
老亲王愣愣听着,这下,他又被惊着了,“你叫柴少昀?难道你就是传世名作《小媳妇跟公爹不得不说的故事》和《我tm是一后现代才子》的作者‘少云居士’?”
被认出来了!柴少昀大喜,“谦虚”地一拱手,“客气客气,那都是好多年前写的书了,没想到老王爷居然也知道!”
“我不仅知道,还一直珍藏着你的书!”老亲王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看着柴少昀,双眼放光,“这几年,怎不见你有新作问世?”
柴少昀讪笑两声,“现在出书挣不了几个钱,除了傻子,谁还愿意投资啊!”
“我愿意啊!”老亲王一脸兴奋加豪气,“你尽管写,出版的事就交给我来办!你写多少,我给你出多少!”
柴少昀一时间感动得落泪,与老亲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听得七七一愣一愣地插不上话!
现在不是在讨论她跟百里清的婚事吗?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换了话题?趁着那两人四手紧握,正说得热火朝天,她走到了百里清跟前,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弄了这傻大个儿来做谋臣?”
百里清笑道,“流星之夜的第二天,我便派人找到了他,给了他十万两银子替沈清秋赎身,他知恩图报,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才子,愿意入王府做我的谋臣,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