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如巨大的魔蛇窜绕腾天,顷刻间将樊若梨包.围,纵然征战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凶烈的大火,她的轻功也算厉害,却还是翻不过连绵的火幕。
硬着头皮,用尽全部功力腾跃,火焰刷刷地划过她的身体,唯剩下入骨的刺痛。
她猛地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山火,樊氏家族的成员自小能辨百毒,樊若梨感到火焰燃有剧毒,毒顺着她的烧伤慢慢渗入的躯体,气力渐渐瓦解,疼痛加剧。
樊若梨突然眼前一白,脚下一空,坠入火焰之中,瘫在地上的她无法动弹,一根搭帐的巨柱缠着火蛇像她劈来,她的知觉莫名地消失了,意识慢慢模糊,一阵狂风吹过,舞旋的火再次扑向她。
她喘不上气来,眼前一切都变得迷离飞旋,越来越模糊,直至什么都看不见了。
隐隐听得急蹄声踏来。
是宁儿吗?
她想起身,一切却遁入一片痛苦的混沌中。
疼痛将她硬生生地刺醒了,她缓缓睁开眼。
“樊将军醒了!醒了!”刑逋兴奋地喊起来
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易的临时营帐中,祁睿,高将军和其他的一些将士围在她的身边,近乎挡住所有的光线,看到樊将军没事,都松了口气。
“百子衣,百子衣呢?”她顾不上担心自己,只挂念着宁儿第一次的赏赐。
“樊……”高将军欲言又止,拍拍手,一个侍卫捧着百子衣呈上来,曾经光彩夺目的百子衣,现在变得乌黑破烂,泛着恶心人的焦腥。
樊若梨颤抖着抚摸百子衣,眼圈红润了,“都怪我,都是我没能保护好。”
高将军咚地跪下,“末将失职,请将军降罪。”
邢校尉也跪下,“此次火势极大,出人意料,山谷出口不知为何被堵住,以致我军无法全部及时撤离,我军十万精兵葬于溪涧,主帅能在大火中生还,实乃洪福齐天,这次多亏祁王坐镇指挥,积极营救,才不使我军损失惨重。”
“十……万?”樊若梨不敢相信,她以为全胜而归,没想到快到龙涎城了,却横遭此祸,深深的内疚蔓延她的全身,她不知如何向宁儿解释。
祁睿望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狭长的凤眼警惕地眯起来,幽幽的声音盘起。
“皇后娘娘不必伤心,”口气里带着嘲讽,“金龙百子衣若真是用金锦所织,砺火弥亮,被火烧成这副样子,必不是真正的百子衣,皇上既然无诚心,你也不必过于伤情。”
樊若梨听到这,猛地转头看向乌黑一片的百子衣,一愣,很快摇摇头,“宁儿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或是回宫后,他想给我更大的惊喜。”
“皇后娘娘放心,他肯定会给你‘更大惊喜’的,”祁睿冷笑一声,“这弥天大火就是他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
“你说什么?”樊若梨不解的皱眉。
“樊若梨,你如此冰雪聪明,怎么就变傻了,驻军大营乃军事重地,离皇城极近,谁能这么容易地混入樊军,肆意放火,此人必是深知大营结构,以及你的用兵方略,且山涧向来潮湿,前天刚刚下雨,自然起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谁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地派人埋好如此之多的火药?谁能在一天之内堵塞全部出口?火里洒下的新式毒药,触肤即死,敢问哪个人有如此能耐?哪个人能下手如此之准,如此之狠?”
“你闭嘴!”
“没错,你也应该知道是谁干的吧!没错,是你那引以为豪的王!凌浩宁!他想把你置于死地!尸骸无存!”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地射向祁睿。
“要不是你从小试毒,你早死……”
“信口雌黄!”樊若梨吼道,斩断他的话,掀开被子,站起来抽出佩刀,“你胡说,我看是你干的吧,呵,亏我还想让朝廷重用你,没想你死性不改,到现在还处心积虑暗算于我,挑拨我和宁儿的关系,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
樊若梨没有说完就重重摔在地上,她向下看自己的腿,右腿的烧伤处血肉模糊,淌着浓浓的浆水。
所有的将领都抽出剑来,指向祁睿,进来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
“把他抓起来!”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让每个人心惊胆战,他潇洒地展开折扇,张开双臂。
“你们不必担心,我不会逃走,我现在巴不得你们抓着我,要知道,现在,你对我敌意越大,将来凌浩宁重用我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任他们把自己绑起来,喊道。
“樊若梨!你看不明白吗?他根本就不爱你,他会用最残忍的办法杀掉你,没有人会同情你,伴君如伴虎,你现在武功废了一半,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快逃吧,或许你还有一条生路。”
“把他拉下去!他疯了,他彻底疯了!”樊若梨捂着耳朵狂吼到。
“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