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师爷,现在的县丞习惯性的侍候了笔墨,然后轻轻问道:“那以后呢?”
周暨迷茫的看了看那位知交县丞,愣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无奈的道:“以后?谁知道呢,或许这样的贼人会越来越多吧。”想想提起笔来,刚要下笔,又摇摇头叹息道:“为什么会更多?天灾还是**?**更甚天灾啊,天灾不产粮食,而**却会出产杆子,而且还会丰收,剩下的便是巡抚的事情了,与我已经无干,愿意如何就如何吧。”
一封加急的周暨对杆子实力的奏报,被千户舍出了唯一一匹战马上报给了延绥巡抚处,第一时间送到了坐镇米脂的钱赞画案头,正是这封详实的奏报,改变了延绥巡抚府被授权全权总策划围剿卧牛山流贼的钱赞画的前堵后追的思路,也给吕世带来了灭顶之灾。
延绥巡抚岳和声病了,一来是年事已高,这两年来叠经朝廷变故,又有阉党案子牵连,好不容易投靠了清流一党却又出了蒙古鞑子犯边,糜烂三镇五府十一州县的惨事,被掳掠的人口钱粮无数,大明在这一段已经变成了白地,还没等自己缓过口气来,这又出现米脂贼兴破城大事,虽然县城被最后收回,但皇上却看出期间猫腻,在言辞切责之后,一定要那卧牛山贼人的人头交差,然而贼人势大已经依靠地方都司卫所不能为,这才借兵边军,这样事情就越闹越大,再也捂不住盖不住了,看来,这次无论是这股贼人是否被剿灭,事后都要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时在接到吏部传来皇帝口谕的时候,自己第一个就是引咎辞职,想以退为进,最起码还能个告老还乡,带着这些年的积蓄会江南老家做个富家翁的,但是,结果是上奏去了,恢复极快:“推诿责任,该杀。”
就这一句就彻底的堵死了岳和声的去路,现在,摆在岳和声面前的只能是剿灭杆子拿了那吕世等的脑袋,要不就是自己走上屠场。
在这多重打击下,哪里还能支撑的住?当时病倒,结果这围剿事宜交给都司,但巡抚府上也不能不出面做个样子,更何况那些都司官员正想着推诿责任,巴不得你不下令我不行动,只有巡抚下令我再执行,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我们什么过失责任的。
没奈何,岳和声只得再次提拔心腹钱赞画为五品,统一施行围剿协调各部官军乡勇事宜,大事来报,小事就可自行做主。
大家不要误会巡抚是要他钱赞画在战后背起黑锅,这剿匪不利的黑锅也不是一个小小赞画能背得动的,岳和声不过是看着钱赞画还有些能力,把差事办好了大家高兴,办的不好,也是无可奈何,自己是真的没了精力再管了。
于是将大权放给自己认为有些能力的钱赞画,在交给权利的时候,殷殷教导连说拜托。
大权在手,钱赞画也展现了自己的能力,这第一步就差点打贼人一个手足无措,但那吕世贼头竟然长的一支好鼻子,识破了他钱同的算计,让他溜之大吉,但好在大家都在算计,你也没跑了多远,以后的路还长这呢。
这时候,驻扎在前线随时调度指挥的钱赞画接到了周暨的报告,随着这封奏报还跟着的是一份边军总兵郭伟权的军情通报,更让钱赞画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