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床子弩只发出了两个,第三个的炸药包已经点燃,但由于绞索过于猛力,那粗大的牛筋竟然轰然崩断,眼看着这个炸药包就将在弩阵之中爆炸,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时候,一个灰色的身影飞快的抱起那个炸药包,义无反顾的扑进了护城河里,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之后,再没了声息。
吴涛连头都没回一下,沉着的大喊;“放”
两个带着炸药包的弩箭如美丽的流星一般飞向了敌楼,深深的扎在了敌楼女墙下的半丈处,所有城墙外的人群都拿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两个炸药包,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
实际就是几呼吸之间的事情,但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是千万年一样的漫长,在人们看来,那些在城楼上曹家子弟狼狈奔逃的身影,就如后世的慢镜头那样。
一朵慢慢升起的蘑菇云开始在众人的眼睛里慢慢升起,还是如原先一样的扭曲着,升腾着,那高大的压迫人的敌楼,那曾经张着大嘴吃进无数百姓的城门楼轰然倒塌。城门上所有的曹家子弟或随着炸药包的爆炸灰飞烟灭,或是被炸药包一下震死,城门后的曹家子弟再也没有勇气增援城头。
家族的利益第一,依附在家族的大树上生存第一,但是,这棵已经被千万人盯上的大树正被一个巨斧砍伐,自己还有必要依附吗?这值得商榷。
面对曾经的成千上万的顺民绵羊,他们只有杀戮的快感,但面对这样一个有先进武器的军队他们只有惶恐,所有的狗奴才都是这样的外强中干。
上城就是或被打死或是被震死,看见过那些兄弟,有的体无完肤,四肢不全,有的全身无伤但早就没了生气。想押解着乡勇到城楼上拼命,但前不久曹家举动,却再不能让那些乡勇挪动半分脚步去为自己家族卖命,不但如此,看他们的眼神不和自己拼命就是谢天谢地了,还要看着他们不要里应外合的暴动才好。
深宅大院里传来话说,不要担心,我们一定能顶过这个难关,我们的家族有了三百年的历史,三百年屹立不倒,我们会一直屹立不倒的,大院里的老爷发了慈悲,在战事紧急时候,可以给每个乡勇增加两斤麦面。
这让曹家子弟很是哭笑不得,那个坐镇曹家大院深宅的老爷,还以为这是一帮流民草寇或者是变兵吗?这可是真的不要命的武装到牙齿的强军。我们需要增援,我们不需要虚情假意的两斤麦子。
在先前不要命的对射里,那些顶着淋水棉被的士兵瘫倒在地上,然后开始慢慢爬向那些没有或是来不及顶起棉被的兄弟,开始救助他们,跟随着来的二十白衣娘子军被这些汉子远远地赶开,军师说的对,战争让女子走开,多精辟啊,若果闯军到了让娘子军上战场,那就是对爷们的一种嘲笑,对于爷们,那是一种耻辱。
无数的乡亲无视城上随时可能射下的箭矢和铅子,跑上前来,背起一个个衣服不全两天水米未进的闯王义师,赶到后方,交给那些比七仙女还漂亮的女孩子救治。
经过几轮打击,城上这段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抵抗意思,想抵抗的都死了,不想抵抗的更不愿意上来。所以城下就有了一丝的喘息。那五门铜炮和许多的榆木喷都已经烟消云散没了踪影,对城下再够不成威胁。
吴涛喘口气,跑回了原先床子弩的阵地,代替那个死去的副队长开始指挥剩下的床子弩,坚定的大喊道;“所有兄弟听我指挥,上弦-------瞄准原先快要坍塌的城墙,上下一丈,放---------”
有六个带着炸药包的扎枪飞出,很准确的扎在那摇摇欲堕的半匹城墙上,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随着硝烟散去,那仅剩一半城墙终于不能承受那巨大的打击轰然倒塌,一个完整的城墙终于露出一个宽约十丈的大缺口,那些乱石泥土在城墙两边堆砌起一个大大的慢坡。
十丈宽的缺口两边,很远一段城墙上原先所有榆木喷和攻守器械都不再存在,这段城墙,所有的曹家子弟都已经在连续不断的大爆炸中灰飞烟灭。
被炮弹溅起的尘土涂花了脸的吴涛再次站到床子弩的阵地上,咬紧嘴唇,把手高高举起,不要再说什么了,那些不要命的百姓就是对自己兄弟的最好的动员,为身后父母死战不退的誓言已经充满了所有人的耳朵。那些在战场上往来奔跑,不断救治自己兄弟的父老姐妹兄弟成了身后最大的一股力量。
但吴涛还是很想说些什么,于是狠狠的喊道;“床子弩,为兄弟报仇,放----。”
在又一轮的大爆炸中,那剩下如一层纸一样的城墙终于再次倒塌变成低矮的一段破墙。露出来里面曹家大院那层层豪华的屋宇。
城破啦。
“城破啦,城破啦------”几万人的欢呼要比炸药包的齐响还要震天动地。这是这个万恶的曹家大院,几百年来首次被攻破,人们有理由为之欢呼。
吴涛无力的坐倒,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因为心累。但看着成千上万的百姓呼号着拿着木棍石头菜刀疯狂的涌向那个缺口,吴涛当时头皮就炸开了。
城是破了,那段的城墙上再没有一个活物,也再没有一个抵抗者,但是,那城墙下还有一个宽广的护城河,要跨过去,那就是无数的乡亲的人命填埋。跨过那段坍塌的城墙后面,可能就是虎视眈眈的曹家子弟的负隅顽抗,乡亲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受这样的损失的。
好在原先就由自己安排了过护城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