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大定之后,恢复了大家族长的风范,颇之气使的又开始不紧不慢的道;“当然,随同前来的乡亲父老也不要白跑,算算也就三四万吧,那就每人分一旦粮食好了,这也算是给老少爷们过年份子吧。”
人们就又是一片更大声的吸气声,这就是四万多石粮食啊,看曹家族长的意思,拿出这么多的物资银钱竟然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真的是九牛一毛啊。
吴涛看了那族长半天,却更加深恨这曹家的罪恶,沿途上所见所闻不断的在脑海里闪现,一股血气在胸腹间不断的翻滚,如果不趁现在灭了曹家,一旦让他们得到了喘息之机,那就是这一方百姓的灾难,这些东西他们都会再次在老百姓身上夺回,而且一定加倍夺回,而一旦让他死灰复燃,看家资比那张元更加强大丰厚,一定会和张元一样组织乡勇与根据地为敌,那将是闯军无休无止的麻烦,而有了这次的结局,下次再想攻破曹家大院,受到这么多百姓的帮助和拥戴就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吴涛咬牙切齿大声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你曹家所作所为天在看,神在看,百姓在看,我闯军替天行道本怀慈悲之心,不想多做杀孽,但你曹家几百年做下的杀孽,怎么就可以这样轻轻带过?你给出的银钱粮食,哪一样不是这方圆百里的百姓的累累尸骨?滴滴血汗?难道让我们饶过你,你就能饶过这些百姓吗?你就不再去逼迫迫害这些百姓吗?不,我们绝不给你再次盘剥百姓的机会,再不会给你把百姓手中的粮食百姓的子女,百姓的性命夺回的机会,你家水牢里的层层白骨不答应,你家山后的万人枯骨不答应,为了这些已经跟着我们闯军还活着的百姓能继续活下去,我们就不能答应。”
听着吴涛的话,原本有了活动心思的身后百姓,立刻明白了放过曹家的结果。也勾起了曹家强加在自己头上的万般苦难。一时群情激奋怒火冲天,“闯王替小民做主,闯王替天行道,闯王,灭了曹家”的喊声如山呼海啸般响起。在这呼声里那些曹家子弟都如寒冬的落叶瑟瑟发抖,那些乡勇更加彷徨更加胆怯,他们都在内心开始选择。
那个原先还依旧神色坦然的,想看看那些穷棒子在自己的金钱大棒下可笑贪婪的嘴脸,这一刻那肥油淋漓的胖脸没有半点人色。
他发出没有人声的高喊;“难道你们就不怕王法吗-------”
所有的人都不在发声,但是所有的人都呈现出悲愤之色。
“王法?如果真的有王法,哪里还能让你这样的魔鬼存在到现在,哪还让那万千百姓变成冤鬼?哪里还有你这样的行尸走肉?你说还有没有王法?”吴涛沉声道。
曹家族的那句其实就是,我就是王法。但现在看来再不能说出口。
“这天下已经没了王法,那就让我们闯王给定一个公道的王法,这朝廷官府不能依法治你,那就让我们,你们眼睛里的强盗来给你制定一个,可以为下民百姓蝼蚁活下去的王法。”
吴涛的声音,在这鸦雀无声的广场上不断的被传开,不断的在每个百姓心里深入。
这天下已经没了王法,那就让我们强盗给定一个公道的王法,这朝廷官府不能依法治你,那就让我们强盗来给你制定一个,可以为下民百姓蝼蚁活下去的王法。
当一个朝廷已经需要强盗来维护他们的基础----百姓的时候,那他还会长久吗?
那个族长已经面无人色,那身肥肉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这时候一个曹家子弟已经绝望,嘶吼着把火把叉向了那门铜炮;“鱼死破,我们拼啦-------”
但是,那只拿火把的手却刹那间被砍断,砍断他的是一把生了锈的铁刀,拿这把铁刀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乡勇;“还我爹命来,曹家,我和你拼啦-----”这一刻,那些站在曹家子弟后面的所有乡勇一起发一声喊,对着他们面前的曹家子弟开始疯狂的砍杀,他们嘴里或喊着报仇或喊着活命。
吴涛见状大喊一声;“兄弟们冲啊。”挥舞着手里的马刀第一个杀向曹家老宅的大门。
几百兄弟,上万随行的百姓如怒海狂潮一般迅速漫过那片广场,淹没那些曹家子弟,人潮过后,那个椅子上就只剩下一副人的骨架,不少百姓都满嘴鲜血的冲进了曹家老宅。
曹家从此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