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安季节晴和段风离相碰面时,心照不宣的,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一路顺着阳光,直进洛城。
段风涯撩起车的垂帘,昔日人头并攒的洛城,如今虽用不上萧条来形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了,零零落落的行人,无不是低着头,戴着白色口罩,穿梭在面对死亡前的黑色氛围下,城门站着几个衙役,来往,还有衙役在不停的巡逻。
眺过衙役,安季晴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姑娘,鹅黄长裙,脸有点长且瘦,时不时踮起脚尖,往外张望,眉梢间,写尽的,是焦躁,而和别人不同的是,这姑娘家,没有戴着口罩。
下了马车这么一群人,马上引得了衙役投目,一个衙役上前,客气百渗着复杂的神情说,“大伙这是想进城吗,好巧不巧的,城里现在发起了瘟疫,隔天就死几个人,今天才又死了一个大夫,你们快回去吧,别在这边逗留了。”
“小兄弟,你的好意我懂了,不过,我们就是要进洛城来的。”段风涯抬眉,一时间,让人揣摩不透,他向段风离点点头,段风离取出皇上的任命书函,还有将军印帅,衙役当即傻了眼,片刻,才跪下,“卑职不知将军到来,请将军降罪。”
“没事了,起来说话,”段风涯单手扶起衙役,直接就问他,“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半将军,现在病源还没找到,病情得不到缓和,司大人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向上请示,为了不让病情祸及更泛,是不是要焚村了。”
“那现在,有多少人在里面。”
“大部分的,就是洛村的三百多口人,都染上病了,还有一些还不染上病的,零零落落有几个人,固执的要守在里百,照顾病人,就昨天,连唯一的大夫,也染病毒死了。”
“那姑娘是谁?”安季晴指着那女子,轻轻的问。
衙役转头看了一眼,恭敬的说,“那姑娘叫阿依玛,是个孤儿,打小就是村长养她的,说什么也要在里面守着,听说滇城有大官下来,就每天来这里守着了。”
“倒是个好姑娘,吃百家饭长大,还恩,也还了百家恩。”段风离幽幽的说,也不知是称赞,还是惋惜,或是,什么都没有。
“行了,你忙去吧极品帝魂。”
“将军,是要进去吗?”
“当然,要不,我来做啥?”
“相公,”上官清婉挤着段风涯的衣衫,小声说,“相公,你也听说了,每天都有人死,多危险,要不,我们就在外面,指示他们工作就好了,怎么说,你也是千金之躯,还有,你如果有个好歹,那我们的小向晴怎么办。”
衙役也讪讪和和的说,“对啊,将军,要不,先找司大人来,给你们安排好住的地方。”
“要不,风涯,我和他们进去,你和九妹就住在外面,有我在,我会处理好的。”段风离突然觉得,上官清婉说得,有几分道理,他有责任顾及段风涯的危险,尽管这么做,的确有点自私。
安季晴看着他们一言一语,言语间,似乎已经忘了与他们一墙之隔,还有三百多条人命,可能就在他们在议论的顷刻之间,化成灰烬,上官清婉年轻,贪生怕死,情之有理,而段风离的这席话,却让她大为吃惊,他不贪生,却企图让段风涯贪生,她目光扫了一眼大伙,在上官清婉还带着笑意的脸上,心里,突然生起疼痛,有句话这么说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感谢同深受这么回事,针不是扎在你身上,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上官清婉就是如此吧,站在这里,一点都感受不到,那些与己无关的痛。
“谁要进去,谁不要进去,你们自己决定,我是来医民的,至于抚民,就无能为力了。”安季晴说明完,就率先进城了。
段风涯举手,摸着后脖子,极其无辜的说,“她生什么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贪生怕死之徒了?”
“她应刻是气我吧,气我好让你退却了。”段风离呓语,直觉,他又小看了一回唐依。
“肯定是你,是你陷害我了。”
他们说着,也进城了,上官清婉也只好,跟着段风涯进去,此时,安季晴已经和阿依玛谈得熟络了,大体情况,也有了个较详细的了解。
段风涯故意打断她们的谈话,“阿,阿……”
“阿依玛姑娘。”段风离帮段风涯叫出了阿依玛的名字。
“你们就和唐依姐一样,叫我阿依玛就行了。”阿依玛朝段风离,微微点头。
“刘夫子,车大人,我们去看看病人吧,一路走,我一路和你们说。”安季晴故意大看也没看一眼段风涯,从他身边越过,用小到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你带她来的,最好就看好她。”
段风涯莫明其妙的想反斥,安季晴他们,已经走得老远的了,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怎么也学会生闷气了,其实,她气什么呢,难道,你不知道,我不是那种求生怕死的人么?
“唐依姑娘,你和少爷说什么了,他脸都绿了。”走远后,刘夫子好奇的问安季晴,在他记忆里,没几个人能气到段风涯的,除了过往的五夫人,总是能把段风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明白,若不是在心尖上的人,谁又能为谁生气呢?可是,唐依与段风涯,不是,只是君子之交吗?
安季晴低眉,侧头,看着段风涯和阿依玛碎碎语语,突然就生笑了,心想,他肯定在问着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我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