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愧是幸村的手笔,设计还是很有新意的,只不过…施工的有些粗糙了,浪费!”用手电到处找了找阴森恐怖的设施内部,真田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细节,细节决定成败啊!太松懈了!”
“是!”又不是骂我,我瞎应什么啊,一定是因为这里弥漫着的那股让人脊背透凉的寒意,害我大脑当机了。
说实话,作为学园祭,纯手工的成品,这个程度的鬼屋已经相当可怕了:借由经典日本鬼片中乐曲的烘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诡异氛围中,时不时传来的那种像是在用指甲挠黑板似的令人揪心不快的杂音,甚至超越了恐怖,到了有点恶心的地步。
“归根结底,它只是个人造娱乐设施,完全是因为你本身的恐惧它才显得可怕。所谓相由心生,人一旦克服了恐惧,就能变得成熟!”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弦一郎你如此无所畏惧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脸老相的么?
“我也知道啊…”那种观念我从以前就拼命给自己灌输过,可还是觉得很害怕,“骸、骸、骸骨!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喂,冷静点,你的尖叫比这里的妖魔鬼怪更有杀伤力——嗯?”
“怎、怎么了?”
“你看,对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咦…?”虽然幸村说了鬼屋这种东西就是为了牵手才设立,可我却因为突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矜持,只敢紧紧跟在黑面神身后,然而将视线看向他所说的那个方向片刻后,再回来,居然就把弦一郎从视野中弄丢了。
“真、真田学长?”我本能地压低嗓音唤到,就像是怕惊动了这鬼屋中的恶灵,讶异地四处张望,仍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我顿时就慌了神,凭着直觉向他消失的方向小跑过去。
骗、骗人的吧?刚刚明明就是在这里,也只有这么一个拐弯岔口呀,为、为什么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弦一郎的身影?
皇帝又不是幸村魔王,不会这样故意吓我的,那么到底怎么会,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又不是拍科幻片……等等,我当下就想到自己原本不就是这么突然一下子,来到这个世界的么,难道就在刚才,我又突然穿越到了一个未知的次元?
正当我的恐慌和不安飙高到临界之时,手中的电筒也太过会挑时机的熄灭了,“啊啊啊啊啊啊——!” 视野突然一片漆黑,不行,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双腿整个瘫软下来,抱着膝蹲坐在地上,努力克制着想哭的冲动,‘不要!我好害怕…弦一郎,你到底去哪了,求求你,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入江……!?”就在眼泪不争气地即将夺眶而出的瞬间,我被人一把抓住手臂从地上拉了起来,“只不过是手电筒灭了就差点害我耳膜穿孔?听你这么声嘶力竭地尖叫幸村得有多得意啊!”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睁开紧闭的双眼,弦一郎就站在我面前,如同听到我的求救而降临的天神一般,“呼……”突然间安定下来的心情,再无力绷住的泪腺,伴随失控地啜泣的,是泉涌般模糊了视线的泪水。
“喂,别在这种地方哭啊!”
“对不起…”我知道皇帝对流泪的女生最苦手了,可是怎么办,根本停不下来,“唔…”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伸手就抱住我的肩,就这样把我拉到胸前安慰着的皇帝,边叹气边苦笑,“你还真是片刻也不让人安心呢。”斥责着说教的话语,声音却异常温柔,像在安抚小孩子一般,轻拍着我的背,抚着我头顶的大手,仿佛有化解恐惧的神力,如此温暖。
“好了,别再哭了,这里面扮鬼的可都是立海的学生哪,多不好意思。”
“……”其实泪水在皇帝在胸口揽住我的那一刻就因吃惊而止住了,装作自己还在哭泣只是因为,因为我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如果,只有我被弦一郎如此温柔地抱紧过,就好了;
如果,只有我知道弦一郎手心的温度,就好了;
如果,只有我体验过弦一郎的这份温暖,就好了……
“…还是害怕么?…没办法,让女性停止哭泣的魔法,我只知道这么一个了——来,你先闭上眼睛。”
“是!”
“深吸一口气,呼出来,然后屏住呼吸”
不就是深呼吸么,我心下想要吐槽还是忍住了——就在这时,手腕被捉住,身体也径直被拉了过去,甚至无暇惊讶,我的双唇就被突如其来的一种温润感官给夺走了——啾~
咦?
欸?!
纳尼!?
啊咧咧!?!
啊咧咧咧咧……猛地一睁眼,就看见黑面神近在咫尺的端正面容上,那薄薄的唇瓣。
“…嗯,这不是不哭了嘛~既然已经冷静下来了…那么,咳,接下来就一口气走到终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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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沉默的氛围…跟我为了完成诈欺委员会长狐狸君故意刁难的情人节任务而假装“不小心”地吻了黑面神那时…一模一样呢:那之后,直到从鬼屋里出来,走马观花地逛完几乎所有过去在立海念书时的朋友班上的展区,除了弦一郎刚刚的一句“我送你去车站”,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来时被夕阳染红的坡道,此时变幻成了瑰丽的深紫色,这不同于漆黑的东京的夜空自有一番别致的风韵。
果然,以前皇帝他都是特别照顾我而放慢了脚步罢,今天他修长的腿迈开大步来,不一会儿便甩开我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