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禁忌,或者说死穴。
有些人的死穴,是一戳就痛的软肋,以此相要挟便什么目的全也能达到。
而有些人的死穴,则是一踩就爆的地雷...将沉睡中的地狱恶鬼唤醒,只好自求多福...
而这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凌驾于恶鬼之上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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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发现奏多的异常是在悉尼。
很少起夜的我在今天的庆功宴上喝了不少啤酒,醉不至于,尿却少不了。
不知是残存的酒劲儿还是睡迷糊了,脚步稍有些踉跄。
摸索着穿过客厅来到卫生间外的廊下,却发现门半敞着,透出一大变光亮来,‘诶?谁最后一个洗漱完之后忘了关灯?’
网球部去海外参加比赛时,租住能容纳全队成员的整间大套房是惯例,为了避免任何可能影响到发挥的因素,甚至还会配有随行的营养师来照料队员的饮食——嘛,毕竟资金问题从来就不在东大的考量范围内。
再走近些,酒便一下醒了:卫生间里,有人。
那人拼了命地对着镜子咧大了嘴,像是要笑,却僵得瘆人——大半夜的,生生惊出我一身鸡皮疙瘩来:竟是奏多!
“修二?”大概是在镜子里看到我了,他转过脸出声道。
“欸...那个,我、我喝多了,想上厕所”奇怪,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我和奏多的孽缘是从高一第一次参加u-17训练营时被分配到同一间宿舍开始:
年少犯二的日子觉得叛逆就是酷帅,在教练的眼皮底下偷酒喝是当时最刺激的游戏。
能与【关西千人斩】的我拼个不分伯仲的竟是外表最是文弱的他...而之后我也很快了解到,这家伙的深不可测之处,除了酒量...还有网球实力。
谈笑间樯橹灰到这句赞誉三国时期名将周瑜的诗时,我立刻便想到了奏多:在你以为他只是个笑面公子的这一刻,高下便已分出。那直透人心的洞察力,连鬼神都得敬畏三分......
可眼前这人,却无半分笑意——不仅仅是面上,而是彻头彻尾的,散发出一股【寒气】,冻得我一个激灵,进而语塞起来。
“哦,正好我要出来......”
“你...奏多,刚在干嘛呢?”别看我长这样,全世界除了飞机,最怕的就是妖魔鬼怪,想到刚看到的诡异画面,结合那刺骨的【寒意】,‘莫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这么想着,我一句‘你是奏多吗?’差点脱口而出,到嘴边时却又改了口,‘还是装作不知道吧...万一真是鬼上身,我...’
“演技练习”他说得毫不迟疑。
“这,这样。”啊,也对呢~奏多可是u-17公认的影帝,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也不知是被他的斩钉截铁说服了,还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自我保护机制偏向性地选择了相信这一解释——总之,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再没谁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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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其实也有好几次,觉得奏多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比如:把一直最喜欢的可乐叫【杀精水】,抽起为顾忌妹妹身体而不曾沾染过的香烟时,吞云吐雾的样子俨然老烟枪一枚...但除此以外,戾气少了,笑容自然了...嘛~‘果然,奏多还是奏多!’每每有所疑虑,像这样自我安慰一番后,便得过且过地继续着【东大名基】的日常,直到——
北海道,是今年为选拔u-17青年队而举行合宿的地点。
只能说是孽缘吧,明明已经above-17,却又一次参加了——只不过身份变成了助理教练。
【东大名基】不负腐女厚望地继续形影不离,至于从海外转学而来的学弟德川日后如何引起了关于是【第三者插足】还是【3p赛高】的两派纷争,那些个怎样都好的题外话,不说也罢。
却说这天避无可避的飞机旅行让我身心俱疲,能吐的都吐出来了,脸色自然光鲜不起来——可奏多的脸色,打从黑部教练任性妄为的房间分配开始就比我更黑:嘛~也是,本着‘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极品妹控精神,甚至不惜使出拙劣的女扮男装之计,也片刻舍不得让其离开视线的某人,却适得其反地把最宝贝的妹妹,推进了那个任谁都看不透的怪人斋藤至虎口。
又是一泡尿,上次是因为酒,这次是因为教练的家庭医师特质的缓解晕机汤药。
天是墨一般的黑,许是子夜时分?
也不知是不是药效,只觉神清气爽,睡意全无。一抬头看到绝迹不会出现在东京那污浊上空的漫天繁星,突然觉得偶尔泡在热水里,感受下一个人独处的时光也不错,加上本来身上也只着一件单薄浴衣,身体便自说自话地往露天风吕浴场的方向移动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居然把她带来这种地方?!”
“我只是...”
“哼,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时间,已过去四分之一了...”
氲着袅袅雾气的浴池里,还有别人。
用看的,只能辨出是两个男人的轮廓,可那声音...不会有错,是奏多和斋藤教练...这么晚了,他们俩怎么会?
我发誓,这时萦绕在我心头的没有半分醋意,并且连我自己都不知为何如此笃定,他们对话中频频出现的那个‘她’,就是入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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