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灵犀心中狡黠一笑,面上却故作愁色,“京中各项物价高昂,换了银子先给婶娘贴补家用,等到日后干爹回来再赎也就是了,何必白搁在我这儿,还成天怕遭贼惦记着早安,检察官娇妻。奶娘,我知道您是当家管帐的,这钱也别告诉婶娘了,您且收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何奶娘听得很是动容,忙忙的又到石氏面前转述了一遍,石氏这回真的被感动了,“难为这孩子,竟然是真心实意在为咱们打算。也罢,你且按她的心意办了吧。你打个借条,那当票给她收着。不过别拿银子回来,那丫头倒提醒了我,就换些五十两的银票便是。只可惜咱们的家具不太方便动用,你再拿两件我的首饰去一并当了,多换些钱回来,说不定这就有要用到的时候了。”
钱灵犀办成了这件事,心中很是得意,锦上添花人人都会,但雪中送炭就不太难得了。冒险在石氏面前表明对涂氏的敌意,便是与她同仇敌忾。虽说这辈子让她重新认识到石氏并不是自己从前了解到的那个温厚慈祥的母亲,但人的有些秉性还是不会变的。
例如,石氏极憎恨人家给她受气,例如,她也极为感念对她好过的人。
钱灵犀清楚的记得,从前在嵊州的时候,有一年冬天,她们去郊外踏雪,不料车轴断了,陷在泥坑里,进退不得。后来是两个进城卖藕的农人帮忙抬出了车,又帮她们修好的。
石氏非常感谢,当时就把他们的藕全都买下了,还嘱咐那两个农人再来嵊州卖藕,要是卖不完有剩下的,就送到她家去。后来人家来过两次,石氏也毫不吝啬的全都照单收下,极是仗义。
所以钱灵犀笃定自己此举。就算不能完全打动石氏的心,起码会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至于损失那点小小钱财,钱小妞大方得很。完全不在意。只是那只老参还能有用么?
小白毛很囧,直到现在才被他的饲主想起来。要是他出了点什么事,也早就没得救了。
“那根参的精华已经被我吸光了,剩下的不过是根木头,再无用处。”
钱灵犀一听放了心,却又不满的提出个要求,“我这儿虽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可也不能总被人偷啊。你得施个法术。把我的东西都打上标记。你才吃了只百年老参,可不许说没办法!”
小白毛抚额,就知道这位饲主的东西不好吃。看,这么快就要回报了。好啦好啦,小白毛现在毛多不在乎,拔一根头发扔出来,一阵白光过后,钱灵犀放家当的整个箱子都已经打上了特殊的印记,以后只要有人动,就会留下痕迹。
钱灵犀满意的点头了。却又揪着小白毛问,“那你有没有法子治好敏君的?就算腿治不了,把她脑子治好吧。”
小白毛一个劲儿的摇头,企图躲避某人的魔爪。可钱小妞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打发的?一天想不出办法来。就天天折磨你!挠脚心,捏肚皮,欺负小包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小莲村。
一场婚礼正在热热闹闹的举行,只是附近乡亲们在祝福中又带了几分惋惜与怜悯。
“唉,说来真是可怜,这钱家的大小子原本是多么壮实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得了病呢?”
“听说连命也剩不下几天了,这才匆匆忙忙想要冲喜,也亏得董家人仁义,否则哪家肯让自己的嫡亲闺女来干这事?万一闹不好,岂不害了人家一辈子?”
“这事是有内幕的。钱文佑家的已经答应了董家,若是他家儿子拜了堂没好,就把人家姑娘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不仅嫁妆如数奉还,还要再添一份嫁妆,认董家姑娘做义女,再替她找个好婆家。”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么做还算是仗义。我就说,老钱家的人嘛,都是读过书的,怎么可能干那样缺德事?”
……
乡亲们正议论着,忽听远远的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是花轿来了。
“新娘子来啰,新娘子来啰!”孩童们不知忧愁的欢呼着,瞬间冲淡了场面的忧思。
林氏忙得焦头烂额,还不忘把觑空把还傻笑着招呼亲友的钱文佑一推,“快去点迎亲爆竹啊!”
是哦是哦。头一回给子女操办喜事的钱文佑还有些找不着北,钱文佐瞧弟弟这没出息的样子,气得不轻,“不要你了,我去就行!”
他袖子一挽,亲自上阵,点燃了早就盘在竹篙上的大红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送亲队伍进了钱家的大门。
“恭喜恭喜!”脸上抹着大红胭脂的媒婆鞠躬道喜,又向钱家讨赏,钱文佑正傻乎乎的要掏钱,钱文佐忽地发现不对劲,怎么没一个认识的?
“你不是我们之前请的媒婆啊?”
那媒婆忙赔笑道,“那位有事,临时让我来顶了。既然新娘子已经到了,赶快交拜天地吧,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这话说得也是,钱文佐将信将疑的还是让兄弟打赏了。又让钱老太爷和老太太,自己和莫氏,还有钱文佑夫妇都坐上了首位,受新娘子的礼。
因为钱扬威病重,代他行礼的是弟弟钱扬武,小男孩打扮成新郎官儿的模样,还有些挺不好意思。
拜了天地祖宗,父母高堂,正要夫妻对拜,忽地又出现了另一支送亲的队伍。同样吹吹打打,往钱文佑家而来。
在外头瞧着不对劲的钱彩凤慌慌张张进屋来报,“又有一个新娘子来了!”
什么?钱家人都惊悚了,怎么会这样?
再往外一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