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郭长昱来了,刻意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的亲热,那就更加让人敬重三分了。
只不过钱湘君生性就不爱出风头,尤其是郭长昱来了之后,她也不愿被人议论指点,知他在酒席上吃不了多少东西,便想带着他到后头去避避风头,也好生吃点饭菜。
可郭长昱存心要给她长脸,特意当着众人的面,把郭承志的话带到,“父亲说,姨母镇日在家辛苦,难得出来走动一次,见见亲戚。若是愿意,便是在这里多赘日也无妨的,咱们等到新娘子回了门再回去。横竖这里也是外祖家,留下也没什么,功课衣裳一会儿打发人送来就是。”
沈氏一听当然连声赞好,这个重外孙因自幼不跟他们在一起,感情并不太深,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亲近,自然是愿意把他留下的。
至于大房的钱扬熙等人心里纵有想法,但眼下人家上门是客,也没有个冷眼相待的道理。相反,还得做得比旁人更好些,才能尽力去笼络座长昱的心。
钱湘君也是喜不自胜,便以此为由向沈氏告退,借口收拾房间,带郭长昱进后宅,自去与钱灵犀林氏等人团聚了。她早想着能有个机会和叔婶兄妹们好好说话了,如今郭承志给了她三天的假,自然要好好把握。
唯独钱慧君很是不忿,心想不过是给人当老妈子,带孩子,这有什么值得敬重的?等到郭长昱长大了,钱湘君别说嫡母,连个庶母也争不上,无名无份的能有什么光彩?
可是等到晚间,郭承志亲自来国公府给儿子和钱湘君送衣物,她再也不能这么想了。
嫌下人们给钱湘君带来的冬衣不够好,当着前岳家的面,郭承志甚至把自己的斗篷解下,给钱湘君披在身上,并细心嘱咐,“前两日听着你又咳嗽了,是在照顾昱儿时落下的旧疾又犯了吧?别强忍着,让下人们把雪梨燕窝都炖上,好好保重身子。便是和亲人们相聚欢喜时,也切莫过于伤心,仔细哭多了,伤着眼睛。”
如此情形,让别人还要怎么想?还能怎么想?更别提郭承志还主动提出要拜见钱文佑夫妇,以及和钱扬名几兄妹一一认识了。
送走了郭承志,全家人看钱湘君的目光都不一样了。有羡慕有妒忌也有许多的不甘心,只有石氏等少数人是真心祝福。而钱文佑一家却是个个湿了眼眶,尤其钱灵犀和林氏,拉着姐姐和侄女的手,哽咽不能言。但那眼泪里,更多包含的却是对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欢喜。
看着郭长昱送父亲走后,一直快乐的依偎在钱湘君身边,一脸的兴奋与孺慕之思,而没有半分的失落与不悦之意,沈氏阴沉着脸,许久没有出声。
钱慧君实在是被嫉妒折磨得快要发狂了,一个钱敏君嫁作代王妃,她还可以当作是她走了狗屎运,可若是连钱湘君也有机会问鼎信王府的侧妃,乃至王妃之位,那是钱慧君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试想钱灵犀若是得到这样两大助力,日后岂不更要凌驾于自己之上?
于是她私下进言,“难道老太太就容许如此?大姐姐的在天之灵知道,又怎能安息?”
“不错。”是钱扬熙扶着母亲,大太太齐氏进来了,母子俩的表情一样伤痛而忿懑,“老太爷糊涂了,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就算姑爷要续弦,也绝不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