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灵犀苦于无法说出邓恒算计她们之事,又怕秦姨娘听了闹心,借口让她去吃饭,让软软把人带进来了。.
来的是邓恒身边的贴身小厮吉祥,进门就给钱灵犀跪下了,“我们爷让小的来,就为了跟姑娘说几句话,若是姑娘不听,那小的就要被赶出府去了,求姑娘开恩,容小的说完。”
钱灵犀对软软使个眼色,让她去门口守着,黑着脸问,“他又要你编什么花言巧语了?”
吉祥不答,“请姑娘容小的放肆,您只看一事,就明白了。”
他说着这话,就走到靠墙摆放的梳妆台前,弯腰把梳妆台挪开一道缝,赫然就见后面的墙上已经被人掏了个洞,有三块青砖都是活动的,一旦挪开,大小足以容纳加菲进出了。
不用多说,钱灵犀已经明白。
就算她到时真的给温心媛栽赃,邓恒只要回来揭示这个洞的存在,就能帮钱灵犀洗涮清白。她才来这几天,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手脚。而且她一个大姑娘,严防死守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在自己闺房里头挖个洞?
吉祥还说起一事,“姑娘院子里,有二太太那边的人,也有我们爷的人。若是情况坏到那一步,她自己会站出来承认,绝不会连累姑娘。可我们爷说,不管怎么解释,姑娘肯定还是会生气,因为您确实也为此事受委屈了。他没什么可说的,也不敢求姑娘原谅,却让小的告诉姑娘一句话。他再卑鄙无耻,也决不会牺牲姑娘来达到什么目的。此时若拿那些金银珠宝来赔罪姑娘肯定嫌俗气,日后姑娘有什么事,或者姑娘家有什么事找他。一句话就行。总归今儿的事,他谢谢姑娘了。”
吉祥说完,却又咣咣用力磕了两个响头。只磕得额头都青紫了,钱灵犀老大不忍,“你这是干什么?”
吉祥眼中含泪,“恕小的多嘴,替我们爷多说一句。我们爷是真心不容易,外人瞧着风光,里头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小的不敢胡说什么。但姑娘在我们爷心里确实是不一样的,否则他也不会……”
他说到这里,又生生把话咽回去,只重又磕了个头,“总之。请姑娘别见我们爷的气。”
钱灵犀真不知说什么好,吉祥走了很久,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此事。
邓恒利用了她,确实应该生气,可邓恒怎么会知道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他的目的不是温心媛,而是方氏,却误打误撞把自己牵连进来,可他又袖手旁观了这么久,这到底应不应该对他生气?
夜色蒙蒙。寒夜凄凄,任是怎样的雕梁画栋,到了此刻都笼罩着一股荒疏幽黯难明之意。
钱灵犀猛地记起一事,永泰公主过世之时,邓恒好象还只有三岁吧?那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么大的宅院里长大的?
背心处骤然一阵寒意袭来,钱灵犀苦笑。也许她实在是太不了解他了。
不过到了第二天,却有好消息陆续传来。
温心媛告辞了,据说是她家亲戚拿了帖子来要接她去过年,她盛情难却,就立即走了。
可赵大娘下嘴唇拉得老长,忿忿道,“真要是亲戚来接,收拾行李不也得要一天工夫?怎么刚刚才听说,这午后便要出门了?肯定是早就卷好包袱,连那帖子也是自个儿去要来的吧!”
钱灵犀轻笑,任她唠叨几句出气,抱着新来的蟹一面给它换着药,一面琢磨着要给它撒什么名字。记得加菲猫家的狗叫欧迪,可这名字太西洋化了,她要是给狗儿起这个名,谁不觉得奇怪?
丫头小九道,“大的叫加菲,小的不如叫加财吧。看它这身金灿灿的毛,就跟金子似的!”
秦姨娘笑了,“咱家又不做生意,叫加财的多俗气?不如叫加喜吧。这蟹也是可怜,希望它来了咱家之后,给咱们添些喜气,也给它自己添点喜气。”
钱灵犀觉得不错,摸摸它的头,“那就叫加喜好不好?”
蟹听着汪汪叫了两声,蹭蹭主人的手掌,似乎还颇为满意。钱灵犀呵呵笑了,把它往地上一放,“那你从今以后就叫加喜了,现在去找你哥玩吧。”
加喜听懂了,一瘸一拐的去找先它一步换好药的加菲了。
秦姨娘含笑看着,“姑娘真是好心肠,连狗儿也和您亲厚,都不用怎么教就这么听话。”
钱灵犀心中暗笑,那是啊,谁叫她救了加喜的命呢?别看狗儿不会说话,可也极是知道好歹的。就跟孝子似的,谁好谁坏全都一目了然。象温心媛,即便给再多金银珠宝,可不是真心疼它,蟹就是不搭理她。
可想想温大郡主要是这么快就跑路了,她的账可还没还没清算呢。可眼下不是出手的时机,正琢磨着回头再要怎么硌应硌应她,却见来了位面生的中年妇人,相貌衣着都很是不俗,还带了二十多个精干下人,牵了马车。
钱灵犀有些莫名,那妇人见面给她行了一礼,笑得亲切,“我是老爷大房这边的伍姨娘,老爷差我来是给姑娘搬家的。前些天老爷不在,夫人成天忙着过年的事,也没腾出手来给姑娘安排一个好住处,实在是怠慢了。这不,老爷一回来就恼了,姑娘可是老太太亲自收的孙女,又是头一回来,应该比旁的姑娘都金贵些,于是便把数典居那几间琉璃瓦舍收拾了一番,现就请姑娘搬上去呢。”
钱灵犀听得愣了,她料到邓瑾会对她有所补偿,可这样的补偿也太隆重了吧?让她去资上的地方?那就算是钱玢亲自来了,也未必有的面子!
“姨娘这话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