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玉芍殿,朱甍碧瓦,走鸾飞凤校园全能高手。阶前大片红芍药花团锦簇,雍容绽放,美艳妖娆。
水流苏显然刚刚下朝,仍旧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四爪蟒袍,负手在台阶下来回地踱步,行动沉稳,表情平和,可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他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突然,正房的门开了,他内心一顿,抬起头,只见玉美人一身素服施施然地走出来。衣袖下的拳头缩了缩,他略微僵硬地迎上前,笑容里掺杂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讨好:
“玉,今天是你父亲的忌日,我陪你一起去拜祭吧?”
玉美人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静静地道:
“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妾身的私事不敢劳烦殿下费心。”
水流苏脸色一僵,神情霎时阴郁了下来,在她将要离去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道:
“我都已经退一步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难道非得要我跪下来向你请罪吗?”
玉美人回眸望着他,眼底深处划过一丝陌生:“殿下说的话妾身实在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自从云梦甜进了东宫,你已经两个月不肯和我说话了!父皇和母后每次问起,我始终都在帮你遮掩,可你却一直不懂我的心!”水流苏讽刺地一笑,双手强硬地箍住她的手臂,强大的力道足以将她雪白的胳膊掐出两条紫血印。“小玉,你要明白,我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不可替代的!”
玉美人脸色苍白,踉跄了半步。尽管她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实,可当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她的心还是感觉到了一阵被撕碎般的疼痛。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双眸深邃地望着他,轻轻地说:
“流苏,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去做,我唯一想要的不是在你心里不可替代的位置,而是要你的身、你的心只属于我一个人。”
水流苏从她苍白的语调中读出一丝凄凉,心里一涩,轻柔地握住她的双手,认真地望着她,用试图努力去说服的语气道:
“小玉。身处帝王家,命不由己身。就算是父皇当年深爱着云皇后,不也同样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从小到大,你是对我最好、也是最为理解我的人。为什么在这一点上就是不肯多理解我一点?我会让你成为整个水流国最尊贵的女人,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不可替代的,难道这还不够吗?”
玉美人咬了咬褪了血色的唇,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半步。惨然笑道:
“妾身还有事需要出宫,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妾身告退。”
说罢。扶着玉兔的手转身,快步离去。
水流苏想上前去追,后脚跟刚抬起来,前脚掌却下意识地钉在地上。眼看着她越走越远,他的心脏如被压上一块千斤巨石,沉重得让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玉美人站在定国公府内的祠堂里,对着父亲的画像恭敬地上了三柱香,而后略微提起裙摆,跪倒在蒲团之上,轻轻道:
“父亲,女儿无能,不但无法将玉家发扬光大,还被皇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暗中打压。父亲曾告诫女儿不要过多地接触皇家人,女儿却一意孤行,造成了如今内忧外患的局面。父亲说过,身为家主,要临机决断,失败了也能完美地去挽回。今日女儿将努力清理门户,铲除内奸,尽力挽回局面,还请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女儿!”
说罢,恭敬地拜了三拜,缓缓起身。
此时,玉兔在门外轻声提醒:“姑娘,人都到齐了。”
“知道了。”玉美人淡淡道,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画像上那名英俊锐利的男子,转身出去。
打开祠堂院内的假山,露出一条宽敞的暗道,两名年轻男子手持火把在前面开路,两名身穿劲装的女子断后,玉兔跟随玉美人进了暗道,假山再次缓缓合上。
暗道内灯火通明,并无地下城那种沧桑荒凉之感,反而显得庄严肃穆。一阵左转右转之后,过了三道石门,来到一扇雕刻有秃鹰图腾的白玉石门前。玉安压了一下门旁的碧玉扳手,石门缓缓滑开,里面是一座极大的会议厅,正中央最上首一张纯金座椅上雕刻着诡异的秃鹰,下面左右两旁各一排乌木椅子。石壁上刻着精美的雕刻,棚顶上描绘着氛围阴冷的壁画。两排乌木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不是彪形大汉,就是神情阴鸷狡诈之徒,清一色的黑道角色,三五一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石门滑开的一刻,却集体缄默,至少表面上是恭敬的,全部起身,面向门开启的方向。
玉美人施施然步入,在黄金椅上落座,众人动作整齐施了一礼:
“参见家主!”
玉美人淡淡扫了一眼那些真心臣服亦或是假意恭敬的人,轻轻说:
“诸位不必多礼,远道而来辛苦了,都坐吧。”
“家主突然召见,不知是否有要事发生?”河东省大总管玉城,年近五旬,荣孝侯旧部,完全忠于玉美人,其幺女正是玉美人暗卫中的一员。
“莫不是玉家主被东宫内的恶妾欺负,希望属下们来帮您报仇?”薛寅三十来岁,相貌清俊,满身配饰像个暴发户,他是东南、海湾、川溪三省总管,玉美人亲自任命,是个圆滑狡诈的商业奇才,擅长与阿曼国商人打交道,不懂忠诚为何物,做事全凭兴趣,是玉美人手中的险棋和王牌。
玉美人没瞥他一眼,淡淡道:
“本家主的私事不劳薛总管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