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儿的人是谁?”玲珑重新坐回椅子上,沉凝着声音问。/top/榜并非镇定,实在是她的腿有点软。
豆荚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身子一侧,一抹黑影闪进,单膝跪下来,恭敬地道:
“魅四给王妃请安。”[玲珑酿酒坊][缒鹁品?34
“起来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玲珑眉心紧锁。
“今日下了早朝后,太子殿下和几个重臣之子前往城郊的寒烟寺煮酒赏梅。正相谈甚欢时,突然出现一群刺客,二话不说上来就砍,造成多人死伤。后来太子殿下的暗卫赶到,将刺客全部杀死,然后发现那些刺客带着咱们幽王府的腰牌。”
“你见到尸体了吗?确定是幽王府的人?”这种事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试问哪个刺客会在行刺之时佩戴那么明显的证据。可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明知道是诬陷,也只能吃哑巴亏。
“奴才没看见。当时王爷正在御书房和皇上商议朝事,镇国公忽然带着一群老臣前往御书房哭诉,之后王爷就被皇上下了狱,说三日后交由大理寺、京兆尹和丞相三堂会审。不料太子突然不顾伤势进宫面圣,声称王爷是冤枉的,要为王爷洗刷冤屈,于是皇上就下旨改为由大理寺、丞相大人和太子殿下主审。司书大人见事情不妙,忙让奴才来禀告王妃有个准备。”
玲珑冷冷一笑,她已经猜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了。水流苏自导自演了一桩好戏,明明想要落井下石,还偏要装出一副兄友弟恭、锥心泣血的样子,真是虚伪!她当年怎么就瞎了眼,会觉得水流苏如芝兰玉树呢?明明一肚子阴险坏水才对!
“奴才来前正好在宫外碰见舅少爷带着陆大人等几个朝中新贵进宫面圣,说想求皇上将王爷从牢里放出来,改为禁足王府等待会审,以免冒然下狱冤枉了王爷,也辱没了皇家名声。”
玲珑点点头,敏豪入了朝就是幽王党派,如今公然为水流觞喊冤也无不可。科举时他得了状元的头衔,身后自然跟了一批朝中的年轻清贵。只是皇上恐怕不会召见。
“备车!去丞相府!”她沉声吩咐,侧过头看向手中的信纸,揣在怀里,努力平定下混乱的心跳。
魅四是来送信的,具体情况他并不了解,现在她要去找个了解详情的人,好好打听清楚。
丞相府。偏厅。
这是玲珑第一次正面和云丞相打交道,四十几岁的男人,却仍旧俊美无俦。身材清癯,皮肤白皙,岁月仿佛从不曾在他的身上刻下痕迹。最重要的是,他有着一种迷雾一般神秘的气质,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浊世中不沾染尘埃的谪仙。看上一眼,就好像被雪山之巅上的冷泉水洗涤过,清凉到骨子里。
云丞相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衫子,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地喝着茶。玲珑坐在客座上,陪着他装腔作势地品茶。明明洞悉彼此的心思,却谁都没先开口。云翎玉陪在一旁,探照灯似的眼神饶有兴致地在两人身上溜来溜去,大冬天里笑吟吟地摇着折扇,也不嫌冷。
终于,云丞相放下茶杯,敛眉淡道:
“老臣没有什么能帮幽王妃的,那些死士幽王殿下已经辨认过,的确是幽王府的死士。所以,证据确凿。”
“丞相大人知道王爷是冤枉的。”玲珑紧紧地凝着云丞相,表面上平淡无波,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本以为只是一群不知哪儿雇来的杀手挂着幽王府的腰牌,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幽王府的暗卫。该不会水流觞真派人去暗杀水流苏,结果被人连窝端了吧?字不!不可能!水流觞怎么可能那么没脑子,就算傻瓜也不会干那种给人留把柄的事,绝对是嫁祸!
“案子尚未落定,老臣无法判断幽王殿下是否冤枉,老臣只能说老臣会看证据秉公办理。”云丞相依旧敛眉回答,古井无波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此时所想。
玲珑的心中忽地冒出一团火。云丞相果然是保皇派,压根不站队,只忠于皇上。难怪在云皇后死了那么多年,在镇国公府独霸大半边天时,仍能与对方在朝中分庭抗礼。
她暗自镇定下来:“丞相大人有此次受害者的名单吗?”字。[玲珑酿酒坊][缒鹁品?34
“死的有镇国公府二公子、左副御史家的孙少爷、工部尚书的大小姐,大理寺卿家的大公子,越阳侯府家的四小姐、兰庭伯家的二小姐受了重伤,镇国公府的四公子受了轻伤。”
玲珑心下暗惊,死伤的全是重臣之子,尤其让她意外的陈世美家的陈媚儿居然也死了!还有,兰庭伯素来与水流觞交好,那二小姐更是兰庭伯的掌上明珠,还有越阳侯西家也是水流觞一派的,如今此事一出,联盟必定全砸!
叵测的居心!
“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她沉声问。
云丞相终于扫了她一眼。他略感惊讶,本以为她听到这些,就算不手足无措,至少眼底也会闪过一抹慌乱。可是她什么也没有,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有的只是淡淡的波光粼粼,恍若清冷的明月。
“很难。”过了良久,惜字如金的云丞相吐出两个字,顿了顿,抬起头,“幽王殿下此次凶险,那么多的朝中重臣子女丧生,即使皇上有心想保全殿下,只怕也心有余力不足。除非……”
“除非什么?”玲珑忙问。
“假若王爷真是冤枉的,恐怕只有让算计他的那个人……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玲珑明白他的意思,可水流苏怎么可能会主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