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婷砰地关上大门,怒气冲天地道:“赵家到底想干什么?居然让人来提亲重生之一室生春!玲珑才十二岁!这帮卑鄙无耻、下流野蛮的混蛋!”两个形容词被她想了半天才骂出来。
陈关飞扶着她的肩,沉声道:“好了,婷儿。我看他们想要的是酒坊。”
潘婷眨眨眼,想了一阵才想明白,顿时被气得噎住了声音,顿了一顿,才双手一扬,高声道:
“哈!他们做梦!”快步进屋去了。
陈关飞跟着进去。豆荚看了玲珑一眼,玲珑的脸色早已阴沉下来。
赵大的胳膊终于在医馆被接上了,疼得龇牙咧嘴地回到家中,怕被人瞧见,只能从后门溜进屋里。丫鬟急忙找出药油,小心地给他揉着青肿。李媒婆失败的消息传来,更是让他暴跳如雷。
“什么?一口回绝了?!”他霍地子,把丫鬟弄得措手不及,手上的力道一重,伤口疼得让他哎呦一声尖叫,回手就给了丫鬟一嘴巴,“滚!”
小丫鬟两眼冒金星,捂着紫涨的脸,哭着出去了。
“老身也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家,他家当家的居然一盆水把老身泼出来了。”媒婆不甘地说了句,接着又谄媚地道,“赵公子啊,其实这漂亮姑娘我知道好几家,个个都身家清白、花容月貌,不如……”
“滚!”赵大心烦地呵斥。
媒婆吓了一跳,刚要说话,就被小厮无声地赶了出去。那小厮回来,瞅着躺在床上面罩寒霜的赵大,胆突突,可只能硬着头皮过去,赔笑道:
“大爷!”
赵大一掌拍在床头上,冷冷地道:“妈的,陈家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得起他,才让他家那个小贱人过来做妾,他们居然敢蹬鼻子上脸给老子难堪!找死!你,去找人一把火给我烧了玲珑酒坊,让他们丢爷的面子!”
“是,大爷!”
“等等!”
“爷还有什么吩咐?”小厮回来问。
“办得好了,爷有赏;办不好,小心了你的狗命!”赵大目光阴鸷地看着他,眼神凶狠。
“是!”小厮忙低下头回答,心里直打颤。大爷向来不是个仁慈的,如果办不好,他只是个小厮,命真的就保不住了。
整个陈家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中,堂屋里,陈关飞夫妇、玲珑、豆荚各据一地,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敏豪抱着书袋进来,大声说:
“爹,娘,姐,霍大哥来了,这两天会住在咱们家,跟我一起做学问。”
说完,突然敏感地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皱起眉心,问:
“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陈关飞作为一家之主,先回过神,站起身来。
霍真已经开始团团作揖:“陈叔父好、陈婶子好、玲珑妹子好、豆荚姑娘好。”
豆荚扭着胳膊,仿佛在甩去鸡皮疙瘩,干笑道:“我只是个奴婢,霍公子你别太客气了。”
玲珑瞪她一眼,豆荚捂上嘴。玲珑对一头雾水的霍真笑道:
“霍大哥别见怪,她总是这么调皮。”
“哪里,玲珑妹子客气了。小侄贸然前来,多有打扰,还望叔父不要见怪。”
陈关飞笑道:“贤侄太客气了,你能来多和小豪谈论学问,我们求之不得呢。霍老板可好?”
“家父一切都好,劳叔父惦记。”
这么文绉绉的拽文让玲珑浑身发凉,实在受不了了,说:
“爹,娘,女儿就先回房了。”
“玲珑,你等一下。”潘婷担心地唤道。
玲珑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娘,你别担心,我没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说罢,人已经出去了。
潘婷满心忧虑地望了陈关飞一眼,伤感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很无能,连女儿都保护不了。陈关飞理解她的想法,只能拍拍她的肩头作为安慰。
敏豪不解地眨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
“我差点忘了!霍大哥,你先去我屋里,我跟我姐说句话!”说罢冲出屋子,叫道,“姐,我回来之前,郭老板刚巧也在万福楼,他让我转告你,要你后天去福运酒行一趟。”
玲珑微怔,问:“他说是什么事了吗?”
“没有。”敏豪手一摊,“他只是说让你过去一趟,有好事。”
“好事?”
“嗯。”敏豪点头,“他还嘱咐说让你穿好点。”
玲珑低头瞧了瞧自己,不满地瞪起眼睛:
“我穿得很差吗?”
“呃……”敏豪上下打量她一番,嘿嘿干笑,“我觉得挺漂亮。不过,你明天可以穿蓝色茧绸的那件。”
“没见识!我这麻布才是高级货!”玲珑愤然道。
敏豪用翻了个白眼来评价他姐姐的审美观:“反正我告诉你了,先回去了。”说罢,转身要走。
“哎哎哎,小豪!”
“怎么?”
“那个,霍大哥学问是很好,这我不否认。可学一个人,不用学他的全部,要懂得筛选。”玲珑尽量委婉地说。
“你是指他的古板?”
“原来你知道!那我就放心了!”玲珑手一拍,笑道,“好了,,别让霍大哥等久了,注意待客之道。”
敏豪再次翻了个白眼,走了。
“我猜霍大哥再不改的话,将来一定娶不上媳妇。”豆荚说。
“为什么?”
“有哪个女人愿意成天对着一本会动的《礼记》。”
“其实《礼记》也挺有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