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手上没有子弹的武器,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大群人影,洛花一动不动,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怦动怦动的,越来越慢,好像随时都会紧跟着自己闭上的双眼停止下来。
断掉的肋骨终于扎穿了最后一层皮肤,温热的液体侵湿了洛花胸口的防寒衣,脑袋越来越沉,随着呼吸的加速,越来越强的窒息感憋的她脸皮发胀,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脸上一定是紫黑紫黑,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去死吧!”晕晕乎乎的脑海中猛然爆出一对对填满血红色的眸子,他们狰狞模糊的面容在黑暗中泛着渗人的青光,手里银光闪烁的武器划破天幕,毫不留情地朝洛花刺了下去。
“啊!”洛花闷哼一声从昏迷的边缘悠悠转醒。没错!这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是在那个世界的最后一日,是她在死前最后感知到的东西。好不容易才从主神的手里逃脱,难道真的只能走到这里了吗?不,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
窒息感慢慢地从胸前蔓延到了喉咙,洛花抬手紧捏着自己的脖子,想给进往的空气挤开多一些缝隙,“咕噜!咕噜!”的倒喘气声传进耳中,那悬挂在脑海中黑幕上的血红色眼眸开始溶化,扩散开来的鲜红带着腥气滴落,它不停地滴呀!滴呀!不一会便将洛花周身所有的空间都蓄满了,她透过血气的波纹望向远处,赫然是母亲温润笑着朝她招收的画面。
“哎哟喂,你个死丫头,让你晚上少玩点游戏不听!又给我赖床!快点出来吃早饭!待会儿上学要迟到了。”
“真是的,都长成大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家家的要你老妈我拉着才放心。好吧,看在你这臭丫头今天出院,老娘就多弄些好吃的给你吧。”
“哎哟,你你!你看你!!又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不,啊!!”母亲甜美的呼喊却如同刀割一般无情地撕扯着洛花脑海中的回忆,她尖叫着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想把这些让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和画面从脑海中驱赶走,却徒劳无用。
“妈妈……妈妈!妈妈……救救我……”最终,她对着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母亲的面容放声哭喊出声,可洛安安的身影在这时却反而一点点地自空气中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张拥有英俊面容和黑色深邃双眸的年轻男人的笑脸。
“林天……”洛花轻吟出声,突然疯狂地放声大笑起来。
“傻逼老天爷,你到底有完没完了!他妈的就连死都要这么折磨我吗?”她大笑着,大骂着,冲天大叫,拼命的扇打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无力的手掌打在脸上却如同幼童的抚摸般轻柔。再也无法忍受心中无边的煎熬,洛花终于发狠的扯开了自己的衣服,用尽最后的力气向露在空气中的白森森骨头抓去。
“摁住她!摁住她!她要自杀!”
她手还没摸到那根东西便被强有力的钳制住了,几双热乎乎的大手从四面八方扑来,将她定定的压在了雪地上。
“上帝呀!骨头刺穿肚皮,好厉害的开放性骨折。”随着一个清秀的声音,一块冰凉的铁块压在了洛花黏湿灼热的肚皮上:“快让开!热能毯!拿热能毯来!大家围成圈挡住风,如果伤口进风,这家伙就没救了!氧气袋拿来!快!”
“不是吧?带回去给老板交差就得了,你还想要救她?”
“就是啊,反正看样子她也挺不了多久,你又何必浪费时间!”
“没错!说不定他还有同伙在附近,我们站成一个圈,对方一颗手雷我们就全完了。”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像钩子一样抓挠着洛花因缺氧而脆弱的神经,她使劲地眨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无奈现实却跟她的想法背道而驰,眼前的画面渐渐地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混沌的神志最终陷入了无尽糜糜的黑暗。
***
昏迷期间,洛花隐约感觉自己不停的在各种运输器材上颠簸,朦胧的如同梦境般的意识中充斥着枪声和各国语言的抱怨与咒骂。她还活着?惊奇的同时,她拼命地想要睁开双眼,可是眼皮却像是被挂上了千斤门一样无法抬起。即使用尽全力,她仍旧只是挤出了一丝缝隙,从被眼角粘着睫毛的空隙中模糊的看到无数穿着雪地迷彩服的人正在向天射击,不断有爆炸的亮光闪起,璀璨刺激的颜色漫过视觉的堤防淹没了她的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洛花静静的回了回神,重新组织了下这些日子的记忆,直到想起自己巳沦为阶下囚时,才注意到她竟然躺在一个和她此刻的身份完全不合的舒适的软床上。而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是非常上等的骆绒。
她试着调动了一下精神来,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她还在射线的辐射范围内。
这里是哪儿?黑蝎子的总部?洛花皱了皱眉,正想要摸下床去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突然灯光大亮。她习惯性的眯了眯眼但却没有闭上,仅仅只是为了养成这个看似简单却足以保命的习惯,她忍受了无数痛苦的训练。
等眼晴中的黑色残影从视线中消除后,洛花才看清自己身处一间巨大的四方形房间内,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是同样的白色材质,这种视觉错乱让她没法判断出房门看在哪里……地板上铺着一块巨大的丝绸质地的地毯,屋子的四角悬着监视器,其他便什么也没有了。
说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像生化危机。洛花心道。
正在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