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正在帐篷里埋怨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一群稚童的歌谣。
“老牛家养的儿,没心没肺白眼狼!吃人家粮,骂人家娘,他有爹有娘没人教!田彭道长好心肠,狗仙托生到他家,给村民送来粮,保命饱腹冻不着。牛家的儿是头狼,乱棍打死狗大仙,为了嘴馋丧天良,将来一定必有报!”一个年完,另外一群小萝卜头立刻大喊道:“对!必有报!”
小孩的话就像是锋利的尖刀,只捅牛老汉的心窝,刀刀下去都扎到最深处,将他的肉绞碎,变的血肉模糊。女人脸色早就变的煞白,看样子是气的快要晕死过去了一样。
大牛早就气得在床上呼哧乱喘起来,一双眼睛瞪的和牛铃一样大,熊熊的怒火烧穿了他的五脏六腑。一个挺身,塔拉着黑布鞋,拎起帐篷内的马扎子就冲了出去。
“我呸!你们再骂一句试试!老子揍死你们!”
一群不到十岁的小孩,被吓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议论纷纷道:“白羊狼出来了……白羊狼……”
“我呸!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再瞎说!什么狗大仙?什么田道长!再胡说八道宣传封建迷信,回头就让警察你们都抓进监牢里,把你们一个个都枪毙!”见到儿子冲出来了,女人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跟了出来。
这群小孩,被凶悍的母子俩吓的抖了抖,年纪少长的孩子最先镇定下来,一双精明的眼睛在他的脸上叽里咕噜的乱转。看着身后的一干被吓倒的小弟,一瞬间在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感觉,一种他是头儿 ,是英雄的感觉油然而生。
年长的孩子一挺身向前迈了一步说道:“你骗人!警察才不抓好人,他只枪毙大牛这种坏蛋!我们没搞封建迷信,马主席都知道田道长!”
“哎你个兔崽子!”大牛气的呲了呲牙,刚想将手里的椅子甩过去,却被牛老汉一把拦住。
牛老汉脸色古板严肃的看着不远处的一群孩童,声音低沉地恐吓道:“在胡说我就去找你们家大人,让他们把你们屁股打成四瓣!”
牛老汉刚一说完,一群孩子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屁股阵阵发疼。这么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在他们心里警察只是个很模糊的感念。但是家里的大人就不一样了,年幼无知的他们自小可就没少挨打,一旦犯错了总会被大人咒骂着肉皮子发紧了,然后一顿乱揍。
所以警察在他们心中的威信,远不如会轮着拳头打他们屁股开花的老子来的厉害。看看老牛一家人的表情,觉得挺骇人的,于是没一会一群孩子就稀稀拉拉的跑了个精光。
“爸!这是干啥!咋就让他们跑了?我揍他们一群,他们下次就再也不敢骂了!”大牛抱怨着。
牛老汉眼神阴沉不定的看着儿子,整个脸部的肌肉紧绷着,就像是盯住猎物的豹子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危险让人害怕。牛老汉突然大吼一声:“放屁!你就作死吧!”
这大牛要是真的敢大了这群小孩,估计这村里的人都得把他们吃了,这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没准还得搬家。
女人怕牛老汉在外面动粗,连忙挡在儿子面前,说道:“行了!有话进去再说!”
牛老汉抽着烟,脸色晦暗不明的走进了屋子。
中央主席办公室门外。
“主席今天又没出来?”李秘书对着门口的警卫兵问道。
“是。”
李秘书微微隆起眉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马宗贤主席已经从t市回来两天了,这两天里他足不出户,每天将自己关在办公室中,就连睡觉休息也不离开办公室。所有人劝说,都被拒之门外。一群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生怕主席在这么下去,会把自己给累到。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主席刚劲的声线中带着深深的疲倦。
李秘书端着饭菜走了进去,将饭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恭敬的说:“主席先吃午饭吧!”
“嗯!”主席淡淡的回应了一声,然后握着手中的毛笔依旧在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写着。
李秘书一边摆放着饭菜,一边注意到主席的脸色十分凝重,眉心也高高隆起,跟在主席身边多年,李秘书子让知道这是主席在遇到棘手的问题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他十分贴心的劝道:“主席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把自己累垮,主席您不是说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吗?”
“嗯!”主席依旧不咸不淡的回应着,再多一点的表情都没有。李秘书心里哀叹一声,得了,这是白劝了,主席一点都没听进去。
原本刚想要直接走出去,可是看着地上凌乱的宣纸,李秘书长灵机一动,原本想要踏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他蹲□子将满地狼藉的宣纸,一张有一张的捡了起来。
他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充满了用意。随着手中的宣纸越来越多,李秘书也越来越心惊。文才武略全通晓的马主席,写着一手的好字,那一手行云流水的狂草,是众所周知的。
李秘书震惊的看着纤薄的宣纸上,那龙腾虎跃般的狂草,然而让他吃惊的不是主席的字,而是手中被捡起的一叠宣纸上全是两个字,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
粗糙的触感挑战着李秘书的每根神经,他立刻明白主席的反常一定与这个人有直接关系。这个人是谁?是四人/帮没被彻底粉碎的党羽?不对,这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主席一定不会这么犹豫不决,忧心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