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张亚龙的脸涨成了猪肝颜色,他很想辩解几句,却什么也说不出來。
严含梅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要不要再欣赏一下你们的录像啊?”说罢就要把手里的光盘往影碟机里放。
“欣赏个球!”张亚龙恼羞成怒,一下跳了起來,“好哇,你竟敢暗地跟踪我!你哪來的这些东西?”
“你管不着!”严含梅毫不示弱,“你们敢偷鸡摸狗,我为啥不可以弄清楚真相?”她又甩出小芹身份造假的厚厚一摞证据材料,“好好看看吧,吴小芹是个啥货色!哼,一个超级女骗子!”
张亚龙看着看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他知道这些铁证意味着什么,这是足以令小芹身败名裂的定时炸弹,弄不好还会波及到自己。他拢起书案上的所有照片和证据材料就朝厨房走,想把它们全部烧掉。
严含梅稳坐在沙发上也不劝阻,只冷冷道:“这都是加印的,不止一份哩!实话给你说吧,我已经把吴小芹的事情发布到网上,这些材料也寄给有关部门了!”
张亚龙停住脚转过头來,脸都吓青了:“你……你……你把我们的照片也弄出去啦?”
“我们,我们,咯咯咯咯!”严含梅爆出了一连串笑声。张亚龙过去很喜欢这样有如天籁之音的笑声,甚至爱听到了痴迷的程度,此时却听得心惊肉跳。他颤抖着声音追问:“快说,这些照片是不是发到网上了?”
“我才懒得提你们两个的事呢!我只举报了吴小芹造假骗官。”严含梅道,“你晓得我为啥这么做吗?”
“为啥?”张亚龙机械地问。
“吴小芹是一盆脏水,必须毫不留情地泼掉!你要是心头还有这个家,也不想让自己栽在这个坏女人身上,那就沒别的选择,只能跟她彻底切割!”
“你要我咋做?”张亚龙完全被严含梅镇住了。
“啥都不用做!”严含梅道,“你就一直装你的糊涂。要是上面有人找你调查,你要否认跟吴小芹有任何工作之外的牵连。你曾经举荐她的事也好解释:就说我也被她骗了,受骗的又不止一个人,组织上不都被她骗了么?要追究责任,就往她那个假舅舅身上推。龚璞人都死了,再罪加一等有啥关系!”
“人家会信吗?我们是亲家啊!”张亚龙像在自言自语。
“哼,这算哪门子亲家?她不配!”严含梅怒道。
张亚龙连忙认错:“不是亲家,不是亲家……以后我们不认就是了!”
严含梅说:“我现在总算明白为啥‘见狼进三步,见蛇退三步’的道理了:狼只是凶狠,可以明斗,也能有所防备;蛇既凶狠又阴险,从暗处窜出來咬人害人。吴小芹就是一条毒蛇,最好离她远点!”
“嘿嘿,那你就是一条母狼!”张亚龙耍起了贫嘴,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你们女人,搞起报复來下手真狠哪!其实,我从來沒想过要离开你。”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严含梅道,“我过去就是太相信人了,才把鬼话都当作了人话。”
“嗬嗬,是是。”张亚龙已经从起初的慌乱状态中镇定下來,脑袋里飞快地权衡清楚了各种利弊得失。事已至此,他很清楚,自己跟小芹的地下情缘该结束了!既然小芹身份造假的问題已经败露,他对小芹已爱莫能助。接下來不管她如何求他施以援手,他都必须明哲保身,能躲就躲。
张亚龙很庆幸妻子沒有把他跟小芹的事捅到网上。这表明严含梅此番出击还是很有理性的:在她心中,丈夫再有天大的过错,也是需要同舟共济的自家人;吴小芹则不同,她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对张亚龙來说,现在也只能随着妻子的步调起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