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姒家姐妹拖累,没能立刻动身前往宋北行宫。
姒黛秘密进到晏宫的第二天,吴泳接到驻扎在巴国边境的军队传回的三千里加急文书,为了东阳氏,姒黛果真下了血本,不惜和赫连翊彻底决裂,也要保下东阳氏。
赫连翊当初调派了三十万大军,而姒黛居然出动五十万,从晏军背后包抄,她这一招棋走的狠,极有可能彻底打乱他步的局。
就在赫连翊与姒黛虚与委蛇的周旋时,扶楚派云开快马送来了他那块玉佩,自然,玉归人还,玉倾城是要重回扶楚身边的。
其实,当初那盟约结的看似慎重其事,不过是为了试探扶楚可会顺他,皆传扶楚极宠玉倾城,且玉倾城还为其诞下一子,他开口要扶楚押上玉倾城,扶楚果真依言行事,才叫他安了心,想来,扶楚是个好摆布的傀儡。
所谓助扶楚登上王位,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只要在东阳政的人登门求他时,袖手旁观,便是对扶楚最大帮助,而今,宋国的局势已完全掌握在姜夫人手中,且巫祝断言,宋平王顶多挨到三月初,扶楚和他的交易算是圆满达成,自然,扶楚是要将‘抵押物’赎回去的。
那一对姐妹,明明已是互相憎恨,面上仍是情深意切,还携手布置宴席,更将她们的眼中钉——镜花,水月两姐妹邀来。
编钟悠扬悦耳,舞蹈赏心悦目,姒黛与姒嫣一左一右挨他坐着,你一杯我一盏。极尽谄媚,见他神情愉悦,趁机邀他前往宋国。
赫连翊面露为难,其实早在她姐妹二人为这宴席积极准备时,他已了然她们算计。这些年的寻寻觅觅,终现端倪,不亲自去看看。怎能甘心9有传言说没人听过玉倾城开口说话,大约是个哑巴——奴儿也不说话,会是巧合么?
午夜梦回。她嫁给他那些年。一共开了两次口,‘凌羽’——‘凌羽’,一次情深,一次恨浓,他说过,她是他的,不管是人是鬼,只能属于他!
同吴潜。吴泳,少叔秉,化简等人秘密商议。顺水推舟,表面遂了姒家姐妹的意。暗地里动自己的手脚,东阳政早就失去利用价值,扶楚,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这一遭是必走的,只是瞒着她们姐妹,要她们姐妹百般讨好,才卖她们一个面子,‘勉为其难’的接受她们的恳求。
听赫连翊松口,姒黛和姒嫣笑得心满意足,赫连翊手执玉杯,碧色的眸子隐在发丝后,并不掩饰眸底的谋算,有些人,他必须要见,有些事,早晚都要解决。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东阳政老谋深算一辈子,临秋末晚,脖乱投医,一脚踏进别人的圈套,潜入王殿修改遗诏,被抓个现行。
若没他这一步,宋平王还能坚持几天,可被他一搅合,宋平王怒火攻心,再也挺不住,宫内灯火通明,王公大臣进进出出,却没想到,回光返照的宋平王最后一个要见的,不是扶楚,不是姜夫人,更不是敖陶和东阳夫人,竟是萧白璧。
这清俊的男子,平日里多半穿月白的长袍,此刻,换了身雪白锦袍,远远一看,如同丧服。
宦侍躬立殿门两旁,见萧白璧步出人群,拉开殿门,放他一人进去。
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的宋平王倚靠着床栏歪坐着,见到萧白璧,眼睛一亮,艰涩的开口:“墨儿,你来了。”
萧白璧停在宋平王丈远眼前:“微臣——萧白璧,参见陛下。”
宋平王眸光一黯:“已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肯原谅父王么?”
萧白璧并未立刻作答,宋平王一声长叹,叹到一半,剧烈的呛咳起来。
对面,萧白璧表情淡漠,宋平王只得自己伸手拍打胸口,坚持说话,断断续续:“寡人无愧江山社稷,却负了你们母子二人,你恨着寡人也是应该的,可你是我大宋子氏的嫡子嫡孙,怎忍见我子氏天下落在外人手中。”
萧白璧不为所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陛下当年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微臣的命本就是陛下给的,陛下想要拿回去,也无可厚非,陛下伤得最深的只是微臣的母亲,连她都不曾恨过陛下,微臣又何需去恨?这天下本就是天下人的,并不是子氏一族的私有品,金殿宝座,能者居之。”
宋平王从被褥下摸出一个锦盒,艰难举向萧白璧:“玄乙真人倾囊相授的高徒,能力岂会差了,这是真正的诏书,你既能受玄乙真人所托回到寡人身边,寡人今日也求你,受了这诏书。”
萧白璧还立在原位:“微臣欠了师父,自要受他托付,可微臣并不欠陛下的。”
那一年,本就体弱的小世子身中剧毒,可宋平王并未追究幕后黑手。
他是萧白璧,也是子墨,更是传说中早夭的宋国世子,他的母亲独孤王后乃当世女子的典范,贤淑温婉,美丽聪慧,出身世家,本是世子夫人的人选,却执意嫁给了当年不被众人看好的,他的父王。
当然,那个时候他的父王子阗还不是一国之君,他的祖母只是个搓背的宫娥,偶然被宠幸,诞下他的父亲子阗。
子阗有能力,却没有后台,处处受人排挤,在子阗最失意的时候,独孤氏嫁给了他,那个时候,子阗指天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绝不负独孤氏。
适逢州国与宋国产生矛盾,子阗觉得这是个机会,主动请缨出战,独孤氏为了照顾好子阗,女扮男装,随军出征,为其出谋划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