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隐含怒意的清冽嗓音自门外传来,众人自动让道。短衣皮靴,手拎半大虎崽的赫连翊迈进门来。
冥王扭身凉悠悠的瞥了一眼赫连翊,放下尾巴。缓缓爬上床去,偎进扶楚怀抱。
冥王离开,冯含玉长吁一口气。见赫连翊走进。努力撑站起身来,小脸煞白,梨花带雨,一阵趔趄,端端倒进赫连翊怀中,抽抽搭搭:“凌,凌大哥,那长虫太可怕了。它要吃掉我和姨妈,吓死玉儿了。”
对于楚楚可怜的小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赫连翊表现得十分怜香惜玉。他将手中死虎崽丢到一边,伸手轻拍冯含玉肩头。安抚着她,眼睛却盯着身姿懒散的扶楚:“奴儿,远来是客,你不该让性出来吓人家的。”
扶楚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兀自抚着冥王,看得赫连翊十分恼火,不由加重语调:“奴儿,我已经决定,今夜纳了冯家秀,你这当姐姐的,总该有点样子,管好性那畜生。”
她等的就是他这话,坐起身子,嫣然一笑:“夫君啊,我脑子不大好,记不太清楚了,先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姐姐’,不过方才给这位姑娘主事的姨妈说,我跟你是私奔来此的,既是私奔,可是没资格做‘姐姐’的。”
赫连翊怔了怔:“什么屁话,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扶楚慢条斯理:“既然是正妻,那就得掰掰‘下堂’的规矩,你我一把年纪,身边又没个子女,这可是七出的首罪哦!”
赫连翊闷声闷气:“奴儿你这是故意的吧,即便真的无子,也得等五十以后才能甩掉我,还差三十年,你这借口实在太烂了。”
扶楚扯了扯嘴角:“还有我眼睛也不好,此乃‘恶疾’之列,无法服侍你,不如舍了我娶了那大家闺秀,将来得了冯家村,那可真是出人头地了。”
赫连翊推开怀中冯含玉,快步上前,俯下身,双手撑在床沿,咬牙切齿:“眼睛不好,只是暂时的,还有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服侍来着,你别拿这话来刺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妻。”当年他用她换了权势,而今她这番话,真是往他心口戳刀子,哪里还顾得上思考。
跌坐在地的冯含玉面无血色,姨妈很是狼狈,害怕别人注意到她,可听了赫连翊和扶楚的对话后,一时着急,竟插口道:“哎我说凌猎户,你家这婆姨说话怎的这么不中听,这冷嘲热讽的,明摆着不希望咱们家玉儿进门,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该主动去给夫君纳妾,这么不能容人的刻薄婆姨,还真少见。”
没能及时退出房去的妇人们听了姨妈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觉得她这个话不在理,人家凌猎户家的就是重复她说过的,怎的,她说就是对的,人家重复一遍,就成了刻薄?
冯二嫂忍不子口:“三姑啊,凌弟妹这些话,不是你先前自己说过的么?”
姨妈被噎住了,冯含玉站起身,拉扯着姨妈,讷讷:“姨妈,快别说了,凌猎户当真是个有本事的,又能做到糟糠不下堂,玉儿敬佩他,我们就先回去,既然他都把老虎猎回来了,爷爷一定会说话算数的,玉儿听从家里安排。”
真是个‘懂事’的姑娘,自找好台阶下,又阐明自己不放弃的理由,好,很好。
扶楚莞尔一笑,轻拍冥王:“性,上家法。”
姨妈和冯含玉相视一眼,两个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个疑问:家法,那是什么?
冥王钻到床下,拖出搓板还有高得离谱的香,丢到赫连翊身边,溜溜爬上床,贴着扶楚邀功。
赫连翊看着‘家法’,眼角抽搐,倾身贴近奴儿,小意告饶:“奴儿,这么多人呢,你给为夫留个薄面,可好?”
扶楚侧过头,几乎和赫连翊鼻尖抵鼻尖:“你将将同我说,要纳妾?”
赫连翊坚决而无耻的抵赖道:“怎么可能,爱妻听错了,你知道我只要你一个。”
扶楚叹息:“为妻也不是不容人的,我看这个当真不错。不如,你今夜就纳了她,我随性出去睡,这床就让给你们,祝你早生贵子。入仕登科!”
赫连翊的声调更软了:“奴儿,我错了,真错了。家法侍候就家法侍候。”
姨妈听出问题,又来插嘴:“凌猎户,你刚才明明说过要纳咱们家玉儿的。大丈夫做事。怎么能出尔反尔!”
赫连翊倏地转过头来:“闭嘴,再啰嗦,就把你喂性。”
姨妈和冯含玉一阵瑟缩,赫连翊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开口又道:“辱我发妻,便是辱我,我这个人脾气不怎么好,高兴的时候。怎么都好说,不高兴的时候,没准要找人发泄发泄。老虎什么的,终归是畜生。砍杀起来,就几声嚎叫,没什么趣味,远不如听那哭天抢地的求饶声来的快意。”
那一老一少又互相递了个眼神,惨笑着挪出门去,刚出门就听见冯二大声说:“哟!三姑,这水怎么都喝裙子上了,咦——不对呀,你吩咐我家婆姨舀水,可我那笨手笨脚的婆姨还没腾出空来去舀,凌兄弟就回来了,你这裙子上的水,是打哪来的啊!”
男男女女哄笑起来,也不知谁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这呆子冯二,都看不出来人家放水了!”
姨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