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颜良古反应激烈,姨妈暗爽在心,面上却在拿腔拿调:“对对,他就是个猎户,不过族长是个开明人,不在乎门不当户不对,虽说如此,总不能太委屈了咱们玉儿,只求颜大管事给主持个公道,让那猎户以七处之则,休了那瞎眼妇人,给咱们玉儿一个正室名分。”
出乎姨妈意料,颜良古竟以不可思议的口吻质疑她:“赫——他强行染指了你们家含玉——呃!就你们家含玉,还不至于吧!”
这表情,这语调,实在太不含蓄了,叫姨妈很受伤,且她特特强调‘咱们玉儿’,颜良古却回她‘你们家含玉’,态度甚是分明。
心中有数的老族长更是尴尬,一张老脸生生憋成了茄子色:如果当真是那个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凭他们家玉儿那姿容气质,确实‘不至于’。
姨妈是个一切向钱看齐的人,只要有钱,就有决心有毅力,坚韧不拔,百折不挠,自尊心什么的,全他.妈浮云,这颜良古仅是质疑她话中真实性,又没一下子把路给堵死了,常言道,眼见为实,且随她去‘捉.奸在床’,再求他做主也不迟。
听见姨妈提议,颜良古十分痛快的应允,当然,即便姨妈不说,他也是要去会会这个‘凌猎户’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砰地一声,破门而入,一涌而进,却在看清卧榻上的境况时,僵立当场。
即便此行目的是为‘捉.奸’,却没料到,竟被他们给堵到正在进行时,榻上交叠着白条条的两人,就在他们冲进来时。伏在上头的还狠狠的抽动了两下才停住。
姨妈心中纳罕:怎么回事,凌猎户不该昏睡过去了么?玉儿终归是个姑娘家,虽被逼无奈。出此下策,可这么多人围观其被人奸,也实在太难看了点。
众人屏息间。榻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啜泣声,神游中的姨妈回过神来。一声尖叫:“你,你们……”
趴在冯含玉身上的男人仓惶的翻了下去,抓过一边散落的外裳勉强遮住自己和冯含玉的羞处,抱住嘤嘤哭泣的冯含玉转过头来,讷讷出声:“我会负责的。”
对上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姨妈再一次尖叫,这回。她是真被惊住了:“你是谁?”
颜良古也不是没脑之人,闯进来后,撞见这样一幕,心中已有数,毕竟那妇人跑去告状也有一段时间了,此中若无他故,他们万万不该堵在这个关口。
进门后,与别人或惊愕或赧然不同,颜良古全神贯注的盯住了那趴在冯含玉身上的背影,消瘦、苍白。肌理不甚分明。
识得赫连翊的人都知道,他拥有堪称极致完美的身材,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他那被世人赞誉天人的小师叔祖。也未必能胜过赫连翊的身材。
再看眼前这个男人的身材,实在差太远了,连普通武人的健美都不及,是以,待看清那人样貌时,颜良古反倒没什么想法了。
姨妈的尖锐叫嚣太具穿透力,颜良古被吵得脑瓜子偌大个,为求得耳根清净,不得不出声问向榻上男人:“你是谁?”
对上颜良古,榻上男子一阵瑟缩,老实交代:“小生李南桥,自幼父母双亡,托于早年嫁给冯家村西的木匠冯石召的家姐抚养,去岁弱冠,至今未婚,曾与秀有过一面之缘,倾心不已,苦于门户不当,只将妄念留存心底,没想到,秀竟也对小生心存恋慕,一时情难自禁,所以……”
李南桥没说话之前,姨妈就有昏厥的架势,听他简短的介绍完自己,只觉五雷轰顶,这个李南桥,连之前来求取冯含玉的富户都比不上,真正的寒士,这可如何是好?
冯含玉蜷曲成一团,哭得梨花带雨,诚如姨妈所说,她被人强行染指了,这回真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颜良古没有辜负姨妈的‘厚望’,替冯含玉做主,将她许给门不当户不对的李南桥为妻,即刻完婚。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赫连翊是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给吵醒的,醒后只觉头疼欲裂,朦胧间想起多年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很郁闷,去找奴儿饮酒,结果被奴儿敲昏。
伸手摸向脑后,果真被敲了,不由苦笑,还真叫他得偿所愿,重温鸳梦。
他知道自己被下药了,其实那药效未必那么强烈,最难耐的是面对着非但不反抗,还小露媚态的奴儿,他就借药装疯,没想到被她趁机修理。
那女人,等他回头一定要好好调教她,让她明白夫为妻纲的真谛。
睁开眼睛,有点暗,转过头来,发现不远处摆着一双双鞋,不对,不是摆着的,那鞋都会动,应是穿在人脚上的,原来,他躺在床下了。
那个蠢女人,连床都不给他睡,就不担心他着凉!
愤愤间,上头传来老族长的声音:“颜大管事,姓凌的后生和他那个瞎眼的妇人就是被送来这间客房的,这个……”
一个低沉的声音意味不明接口道:“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被你们给吓跑了罢!”
老族长干干的笑:“颜大管事,您这话说的。”
那低沉声音哼哼两声:“罢了,若当真是那人,他也不可能惧怕你们,既然身边带着个不良于视的体弱妇人,想来也走不了多远,我等再去寻寻吧。”
听见这几句话,卧于床下的赫连翊眯起眼睛,听脚步声渐渐远去,一个翻滚,利落的爬出来,可才走到门边,就听见又有人过来,一高窜上房梁,静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