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安轻唤:“楚楚总裁霸爱:坏男人,送上门。”但屋内寂静无声,叫她不免担心,径自推门,那最后一星火光到底经不住这突然而至的考验,垂死的挣了两挣,难以维系,灰飞烟灭。
一团漆黑,无法视物,只能靠摸索前行,险些跌倒,被一双沁凉的手扶起,她已稳住了身形,却要抓着那双手不放,略有些不安的追问:“你怎么了?”
扶楚搀佑安到桌边坐下,继续先前的自斟自饮,在佑安再次出声追问她怎么了后,才懒散的回了她一句:“只是有些伤感。”
佑安心头一动,难得见到玉倾城,一时迫切,竟忽略了扶楚的感受,不确定的问她:“是因为赫连翊?”
扶楚自嘲的笑了笑:“不是老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么?”
佑安再问:“那是,因为我和倾城——你吃醋了?”
扶楚倒是大方承认:“对,我吃醋了。”
这样直截了当的回答,令佑安哭笑不得:“你实在没必要担心,我只拿他当弟弟看待,决计不会和你抢他。”
却不料扶楚竟是会这样回答她:“不是担心你会跟我抢什么,我不会忘记自己立过的誓言——他日若我有出头之日,只要你要,只要我能,尽数予你,此生负尽天下苍生,绝不负你佑安一人!可我突然明白过来,你现在是我的全部,可我却不是你的全部,先是洵儿,再来倾城,无关紧要的人争先恐后的插进你我之间,我怕到了最后,我会彻底失去你。”
双眼已经适应黑暗,佑安站起身。绕到扶楚身边,俯身拥抱住她颤抖的肩膀,柔声安抚她:“楚楚。是赫连翊伤了你,才让你没有安全感,每个人都自己的人生。我是有我的,但你也有你的。不要把自己禁锢在伤害中,试着接受,你就不会再这样痛苦。”
扶楚久久的沉默,佑安趁此机会,轻声细语的同她商量:“倾城跟在你身边已经快五个月了,你该为洵儿的‘出生’做些准备,不如过几天就对外面说他怀了身孕。你要给他个名分,在无极宫内同他拜堂,将来回到宋宫,洵儿也不必担着私生子的身份。”
这两全其美的办法,是佑安的心机,她喜欢他们三人,所以想方设法将他们凑成一家,她没有告诉扶楚,在山下的时候,她曾不止一次昏厥。私下里找郎中断脉,郎中摇头叹息,说她寒毒已经侵入肺腑,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长则三年五载,短则个把月,她将不治身亡,如果她死了,全心依赖着她的扶楚该怎么办?
扶楚就像个溺水者,拼命的抓住佑安这根其实没多大作用的稻草不放,只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既然如此,她完全可以找根浮木给她,待她有了踏实的依托,就会慢慢发现浮木的好处。
佑安在倾城面前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她总能轻而易举的掐住扶楚的心性,让扶楚对她言听计从,又一阵沉默过后,扶楚果然点头:“好,就依着你的意思,我‘娶’他。”
佑安喜上眉梢:“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去挑日子,关乎洵儿的未来,这个一定马虎不得,先前我翻过黄历,这个月有那么几个好日子……”
被扶楚打断:“不必挑了,就在初九那天。”顿了顿,冷笑一声:“冬月初九,我要和倾城,拜堂成亲。”
佑安的表情瞬时难看:“楚楚,你就那么在意赫连翊,非要和他置气?”
扶楚云淡风轻:“不是置气,是来个彻底了断,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去想他。”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公子扶楚和美人倾城要结束长达五个月的苟.合生活,正了八经拜堂成亲,关于这件事,舆论给予了全方位个角度分析和肯定。
首先是宋国刚直老臣:三公子终于收心敛性要成亲了,虽然只是纳个如夫人,那也比赫连翊那贼王续弦重要多了,快,昭告天下,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简而言之,风头一定要盖过那贼王,更关键的是,宋国王室后继有人,大家再也不用担心矬子里拔不出大个来了——大不了让大王再撑个几年,他们倾力教育小公子,等他长大,直接继承王位……
再就是宋国左相东阳政:“那孬种居然大张旗鼓的和个丫头成亲,真是打他姜氏的脸,本相倒要看看,日后他回来怎么跟姜氏交代。”
相府幕僚:“左相大人,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事?”
东阳政:“同僚都在送贺礼,我们怎么能当不知,不但不能当做不知,还要送上一份大礼,比送赫连翊的还要大,这样难得一见的闹剧,怎好错过。”
还有扶楚的未婚妻,在扶楚走后,被姜夫人接进宫里陪她的姜莲心:“姑母,听说表哥找到了倾心的姑娘,就要和她成亲了。”
姜夫人拉着姜莲心的手,笑着安抚她:“这几年他不在我眼前,有个女人盯着他也好,无论如何,他的正室夫人始终是你,你放心,等他回来后,那桩没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名不正言不顺的婚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抹杀,至于那个玉倾城,始终不过是个庸脂俗粉,怎能与你相比,你若实在瞧她不惯,姑母就替你除掉她,先时扶楚太荒唐,你姑父实在不待见他,而今听说那女人有了他的骨肉,这才缓和了些,特意嘱咐我别拦他,总归是王室的血脉,不看大人的面子,也要给那孩子个名分,当然,等他们回来,那个孩子也会交到你手中管着,攥住这条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