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白一愣,下一刻听到的却是他的宁宁酱几近悲恸的声音,“姗姗,我求求你别搀和我和许一生的事情,他要找我让他自己来。”
她的声音战栗着,让他心疼。只是他却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知道该如何如何去安慰她。只恨,他们的相遇那么晚。唯一他庆幸的是,因为相遇得太晚,他不是那个伤害她的人。
暮色已经四合,此刻的莲花跑车已经停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区。顾德白静静地看着身边那个女人捏着电话,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的坚韧神情。心底那片柔软越发刺痛,他松开按着方向盘的大手,抓住她的小手,“宁宁,不哭。”
这一刻,她不是他可以撒娇的宁宁酱,而是那个需要他关心疼爱的宁宁。他也不是那个只会卖萌讨巧的顾二白,而是徐嘉宁此刻唯一的港湾。
呵呵…哭得那么梨花带雨的徐嘉宁这个时候竟然笑了起来,她甩开顾德白的大手,抹掉眼角的泪水,“二白,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他不依不饶,攥紧她的小手,“要是可爱点能帮我把这个月水电交了么?”
顾德白的水电问题,一向是徐嘉宁头疼的问题。三流画家做个枪手画几幅画,勉强能赚够生活必需品,可他顾德白却不知足卯足了劲儿要过上流人的生活。
什么费电的按摩浴缸之类的光是电费就得秒杀徐嘉宁这种安安分分的小市民。
当然重点是,电费多贵都是浮云,别让她徐嘉宁付账就万事ok。想到这水电费这个悲伤的故事,徐嘉宁的难过一扫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怒意。
“当然不可以!”她眉头竖起,“你说说你这个月欠我多少现大洋了?”
顾德白只是笑,满意地笑,淡然地笑,凝眸看着徐嘉宁,“要不我以身相许。”
迎面而来的车灯打在顾德白那张俊美的脸色,投射出光影斑驳。徐嘉宁纵使脑中千种思绪萦回,万种念想缠绕,也总是在看到他那张玩笑般的脸时化悲为喜。
她垂下眼,不说话,许久才听到顾德白一反往常的温柔声音,“宁宁,跟我走吧。”
莲花小跑在原地打了个圈,便往市区的方向渐渐远去。
那深绿色的树丛深处有一条小路,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里。夜色如轻纱般地笼罩在那人看不清的神情面容上,渐渐有些模糊。
清楚的是,那人手机的闪动,和他清晰的声音,“老爷子,少爷和徐小姐正在回市区的路上。”
但即使再清楚,此刻的顾德白也不得知。他扫了一眼倚在窗口装睡的女人,嘴角轻轻勾起,脑中徘徊着三年前出国时的场景。
那个机场,是他们的初遇,他知道,她却并不知晓。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冒冒失失的女人,拽着那个男人的衣襟,嘴里骂着,“许一生,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
他也清楚地记得当她收起眼泪与他擦身而过时,嘴里轻蔑的一句,“纨绔子弟。”
宁宁,纨绔子弟回来找你了。你还记得么?